主角叫苏予霍燃的小说叫做《漫长的九年》,是作者青耳写的一本现代言情风格的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教室里有着喧闹过后的安静,夏日的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空气里有着细微的尘埃起伏的光柱。模拟法庭一结束,人群就散去了。苏予是助教,得留下来清场。...
教室里有着喧闹过后的安静,夏日的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空气里有着细微的尘埃起伏的光柱。
模拟法庭一结束,人群就散去了。
苏予是助教,得留下来清场。
她身上还穿着法袍,微微挽起袖子,露出了白皙纤瘦的手臂。
关掉电脑,收好法槌,整理好材料,她将铭牌和卷宗都叠起来,最后检查了一遍教室,确认了没有问题,才要离开。
一转身,脚下的动作滞住了。
门口靠着一个男人,个头很高,穿着律师袍,眉眼的轮廓深邃,眉骨明显,眼珠乌黑,目光全无起伏,有些冷淡。
苏予抿了下唇,和他的目光短暂相接,又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外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她却觉得自己走了许久。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视线近距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皮肤下的血管,莫名地有了燥热,脸颊的皮肤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带着滚烫。
霍燃跟着她进了卷宗室。
苏予要将卷宗归档,有一份卷宗要放在架子的最上方,梯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左右看了下,没看到梯子,咬咬牙,垫起了脚,伸长了手,勉强够到了架子的顶端。
手里卷宗摇摇欲坠。
有人贴在了她的背后,霍燃声音慵懒:"我帮你。"
苏予全身僵硬,背脊紧绷,抿紧了唇角。
有些心不在焉地想把卷宗递给霍燃,还没反应过来,她忽然就被人掐腰举了起来,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现在的她,比书架还高出了一个头。
霍燃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还不放上去?"
苏予脑子有些空白,胡乱地将卷宗放好,就挣扎着要下去,腰间的大手却越发用力,转了个身,面对面地将她按在了书架上。
书架晃荡了几下,才归于平静。
霍燃垂着眼睑看她,眼眸黑白分明,平静无波。
苏予不敢看他,心悬着,低声低气地说:"你先放我下去,好不好?"
没反应。
苏予深吸一口气:"霍燃?"
对方没动。
苏予抬起了眼眸,有点不安地想,霍燃该不会是想打击报复吧?
她抿了唇,认真地问:"你找我,是因为你觉得我判'被告'故意杀人罪成立的判决有问题吗?"
霍燃莫名笑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
苏予当真了,她也不生气,认真又真诚地解释道:"霍燃,法律是为了维护公平正义的,所有犯罪者都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被告人'在这个案件里,的确杀人了,也的确犯罪了,不管你找到了多少公检法漏洞,为他做了多么精彩的无罪辩护,我都会让他付出法律的代价。"
男人盯着她,淡淡的烟草气息,钻入了她的鼻息里,苏予片刻失神。
他勾起了唇角,慢吞吞道:"谁告诉你他的确杀人了?是本案中不完整的证据链?还是警方的刑讯逼供?还是你的上帝视角?"
苏予的语气一噎。
他笑:"苏予,你太理想主义了。这是一个模拟案件,所有人都知道案情的起因发展,设定就是被告杀了人。但在实务中,谁都没有上帝视角,谁也不知道被告是不是真的杀人了,所有的判决就只能建立在控辩双方提供的证据上。"
他顿了下,平静地继续道:"法律的确是为了维护公平和正义,但法律的公平和正义在于它的程序正义,法官不站立场,只依据证据,维护法律尊严;检察官代表国家公权力,保护受害者权益;律师平衡公权力和被告人之间的力量悬殊。"
苏予眨了眨眼,毫不犹豫:"是啊,我以后就只想做公正的公诉方。"
那样就能一直站在受害者的一方。
维护他们的权益。
不违背道德和良心。
霍燃和她对视了几秒,看着她干净如水的眼眸,低头,低声骂了句脏话,没忍住。
下一秒,吻上了她的唇--学了两年法律了,怎么还这么单纯这么傻?
冰凉的,柔软的,像是甜腻的软糖一样的触感。
苏予眼睛睁大,脸皮薄,耳朵都泛起了粉红,别开脸,连生气也就只有软软的一句:"你干嘛!"
她的腰还在他的禁锢之中。
霍燃喉结微微滚动,直直地看着她,还想吻。
把苏予吓得用力推了他一把,脚步慌乱地跑了出去,连卷宗室都不管了。
霍燃靠在了架子上,侧眸,眉头轻挑,睨着她离去的背影。
挺直,瘦,柔软的黑发束着,露出了一截白白细细的脖颈,白得晃眼,让他的心痒痒的。
不自觉地,突然笑出了声。
门外,陆渝州路过,手里把玩着法槌,敲了敲门板,压低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我看到班长跑出去了,你又欺负她?人家爸爸好歹是富豪排行榜上的,能不能给点面子?"
霍燃懒得理他,垂了眼睑,懒散不经心,啧声:"滚。"
"阿燃,你喜欢上她了?"
陆渝州神情难得有些认真:"玩玩可以,别当真,小公主和我们不是一条道的,我听说她家里早就安排了未婚夫。"
未婚夫。
霍燃微微皱眉,带了点淡淡的烦躁。
*
7年后。
月色沉寂,晕开了光泽,包厢里却灯红酒绿,光线昏暗,周身嘈杂,有人唱歌,有人玩骰子,剩下的人都在说话。
"律师不好混,刑事律师更是惨。"
"这么冷的天,我昨天排了一早上,看守所才他妈让我见当事人。"
"昨儿开庭,我还没怎么说话,法官就警告我,别给他上法律课,不然就离开这个法庭。"
"干脆做非诉去了,刑诉钱少事多,还得挨未开化的民众骂,咱们的客户百分之八十都是家境贫寒的,律师费一而再、再而三地降。"
有人笑:"霍燃呢?他前天不是才接了一个大明星老婆出轨转移财产离婚案中的刑事涉案么?这波操作骚,我看网络上都快把他骂成翔了。"
"当律师的,就要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霍燃穿着黑色的线衫,坐在一旁的沙发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睫毛低垂,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刷着微博,直到看到了一条消息--
恒基地产千金订婚。
他的表情冷冷淡淡,锁上了屏幕,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显得有些烦躁,他探身过去,拿起桌面上的烟盒,抽出一支,咬在了唇上。
打火机火光幽幽,亮了一瞬,又熄灭。
他吐出了白色的烟雾,朦胧了眼前的视线。
陆渝州知道他为什么烦躁,偏偏还有人谈起了这件事--
"恒基地产千金不是订婚了?跟陈氏集团订婚的吧?听说这位公主以前也是学法的,在检察院干过吧?后来出了那件事,人家就干干脆脆回自己公司当法务去了。"
"检察院这碗饭也不好端,要是我,家里好几十亿,也早回家了。年底一到,警察急着冲业务,刑讯逼供什么都上了,检察官里少不得极端正义者,胡乱完成指标,恨不得所有人都判极刑,律师更不用说了,串供、伪造证据的也是一堆。"
陆渝州瞥了眼霍燃不太好的脸色,连忙转移话题:"大老爷们能别那么八卦了吗,打牌打牌,要不上王者也行,难得一聚,我最近技术好得很,一带四,打爆你们。"
有人骂他:"玩蛋,话骚操作不骚,这次有能带的妹子么?"
"没有。"
"一个妹子也没有?全基佬,还能玩得津津有味?"
"能,看我横扫。"
"别跟上次一样,疯狂给对方送人头就成。"
"那也没霍燃送的多,他现在还是一个受人鄙夷的倔强的青铜。"陆渝州悠哉悠哉登录游戏,冲着霍燃扬了扬下巴,"阿燃,打游戏不?"
霍燃淡声道:"不打。"
他站了起来,摁灭了烟头,抓起挂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唇瓣抿紧,迈步走了。
陆渝州的声音远远传来:"明天开庭呢,他还得回去准备准备。"
霍燃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上。
深邃的轮廓笼在了光线下,冷峻,下颔的线条微微绷着,透着淡薄的讽刺。
呵,这么多年了,总算真的成了未婚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