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沈崇年陆尽欢的书名叫《载酒不负少年游》,是作者初柒所编写的玄幻科幻风格的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那是一个人妖共存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下,衍生出了“除妖”这样一个职业,而沈崇年所在的门派,就是当世最厉害的门派并且没有之一,而他也是门派长老最器重的弟子。然而及冠宴上的一场闹剧,让沈崇年结识了承欢楼主陆尽欢,两个人因为对除妖这件事的理念相同,共同做了一起同历妖世江湖的约定。而在这样的一段旅程中,各伏妖门派的百态样貌、所见所闻的众生浮世绘、还有身边同伴陆尽欢的身世,都让他们掉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旋涡之中,再也抽不开身。...
“这……”
顾余看着面前的震撼人潮,诧异得一时难言。
“要不是前面有座城楼,我都能以为这些人要集体逃命去。”风扶子说着,往外稍稍探了探身子。
他们的马车已然没在人潮之中,跟熙攘人群混作一道。风扶子只稍一伸手,便搭上了一人的肩膀。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连往一旁退了好几步,不知踩了多少个人的脚,惹得四周一圈人都朝风扶子他们这边看来。
嘶……好像……闯祸了。
风扶子伸手挠了挠脸颊,不敢想象车内身后两位师兄此时的神情。
他尴尬一笑,开口对那受惊的路人道:“抱歉抱歉,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就是想问问,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进城啊?”
那人大概原本是想发作的,但抬眼一看,见是个长得端正可爱的小公子,脾气便上不来了,转而温声软和道:“当然都是要进城去参加陆楼主及冠宴的。”
那人说着,打量了一眼风扶子他们的马车,又道:“你们也是要去赴宴的吧?”
“这及冠宴请了这么多人?那什么楼装得下吗?”风扶子好奇,脱口而出便道。
那人感叹一声,回说:“昨日放出的消息,说这及冠宴宴请天下人。这哪得了啊!多少人都是连夜赶路来的!我也是为了慕名前来凑个热闹诶……你知不知道,这陆楼主……”
那人竟开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风扶子看向自家两位师兄。
“如此,待我们入城,恐怕便是开宴时辰。没有休沐的时间,得要即刻赶去承欢楼。”顾余道。
风扶子一下就泄了气,逛街大计泡汤了。沈崇年倒是没什么所谓,抱手胸前继续端坐养神。
“诶?诶!?”车窗外正絮叨的那路人突然发出一连串奇奇怪怪的感叹词,这人透过拉开帘子的车窗看进了车内。
“那不是沈灵镇嘛!”
那人的目光直落在沈崇年身上,语气又惊又喜。
而且他这一喊,原本龟速往前挪动着的人潮,开始吵吵闹闹地往灵镇派的马车挤来。
“沈灵镇!?真的是沈灵镇吗?”
“诶让让让让、让我看一眼!”
“沈灵镇您还记得我吗!?我就在南域山脚住,前几日您……”
“我我我!沈灵镇!我也是灵州人!”
“诶别挤别挤,让我跟沈灵镇说句话!我家那边的妖还是他镇伏的呢!”
……
风扶子趴在车窗沿上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干脆把车帘子拆了,让大家好好看看夸夸自家师兄。
顾余笑了笑,放下这另一边的车帘子。
“有街头巷尾传闻崇年是‘冷面灵镇’,寻常人对你是又敬又畏,如今……我看是爱敬更多。”
“那是!崇年师兄那么好,他们当然得喜欢!”风扶子说着,还有些小得意。
“好了,你把车帘子放下,别惹得这原本就拥挤的道路更难走了。”
风扶子“哦”了一声,意犹未尽地将手收回,帘外熙攘人潮瞬时被阻隔不见。
日暮时分,沈崇年一行的马车终是入了城。而刚过这入城的查检关卡,就听沿途人群突然爆发出阵阵议论。
“方才陆楼主的加冠仪式完成了!而且,圣上还亲自为陆楼主赐字!”
“居然能得圣上的赐字!?快说快说,赐的什么字?”
“我听说是、好像是……对了,是‘尽欢’二字!”
“啊!?仪式完了?不是今晚才开始吗?”
“晚上那是宴会,加冠仪式是在宫中举行的,寻常人怎么能进去?哎不过没关系,今晚前去赴宴就肯定能一睹陆楼主风采!”
“那还等什么!走走走!”
灵镇派的马车赶着路,车内三人把沿途这些议论都听了个遍。
“尽欢……陆尽欢……”风扶子嘟囔着,“能获宫里赐字,这陆楼主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名气这么大,都快赶上……噢不对,还是比不上我们崇年师兄。”
“我也并不十分了解,”顾余思索片刻,回道,“不过临行前听师父说,这陆楼主名为陆归,十余岁时被长公主宁成德赏识,做了天水宫承欢楼楼主。”
风扶子听来,却是疑惑道:“天水宫承欢楼?那是什么地方?好玩吗师兄?”
“这……”
闻言,顾余顿了一下,他看沈崇年一眼,似乎是对将出口的话还有些犹豫。
“那便是我们今晚要去的赴宴之地。听闻,这天水宫是当年圣上为给长公主庆生所下的赏赐。楼宇成众星拱月之态,八座小楼围绕一座中心主楼承欢楼。楼中……专供酒池之欢事。”
何奈风扶子未谙世事,只觉得听来有趣得紧。
“那地方是不是很好玩啊!?”
“我、我亦未曾去过。”
顾余说着,转头瞥见沈崇年脸色不太好,心觉自家师弟大概随时要打道回府了——
沈崇年忌酒,别说是酒池肉林之地,就连市井里的寻常酒肆,都不曾去过。顾余知其习惯,所以得知此次的赴宴之地后,便跟师父提过。但啸云真人坚持让顾余带上沈崇年一道前往。
“崇年,你莫要介怀。我打听过,承欢楼有这样一道规矩——入楼之人,皆分‘饮客’与‘陪客’。饮客便是入楼即饮之人,而这陪客则是陪伴同行之人,多是不善或不饮酒的,只是入楼参观一番罢了。”
“你表明陪客身份,便不必沾酒,”说着,顾余还不忘补充道,“送贺礼等烦琐事务交由我来办,你同风扶子……”
“我也要去!”风扶子抢声道——除了伏妖,在凑热闹这方面风扶子也是天赋异禀的。
顾余看了他一眼,无奈笑道:“好吧。崇年,你到时便暂且寻一地等候。我同风扶子还有一众师兄弟办好师父交代的赠礼等事,便去寻你。”
他如此宽慰,沈崇年自然能体会,不再多推脱什么,轻缓地点了点头。
这时,风扶子又凑到沈崇年身边,拿起他挂在身侧的竹筒。沈崇年虽是滴酒不沾,却是个爱茶之人。别人出行要么筒装清水要么携一酒壶,他却事先泡好一壶茶装来。
风扶子打开竹筒口子闻了闻。
“又是白茶。师兄,这白茶外形虽是好看,一片片跟凤羽似的,但我总觉得入口苦得很,咦惹——”
风扶子光是想起自己从前尝过的味道,便觉得舌尖发苦。
沈崇年看他一眼,简言道:“是茶,你便觉得苦。”
“嘿嘿,师兄果然了解我!”
风扶子笑着,却把沈崇年的竹筒搂进怀里。
“师兄,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若是到时有好事的来劝你饮酒,我们又不在你身边,便没人帮你挡了,非得要你自己喝上一杯才成的。”
沈崇年听着,回问他:“你想如何?”
风扶子眨了眨眼。
“我有妙计——”
……
天州城中的天水宫,正如顾余所说,是当年圣上为给长公主宁成德的赏赐。
宁成德爱酒,圣上便在其及笄之日下令建造天水宫酒楼群,参考九星星象,建造八座次楼环绕着一座主楼,八座次楼皆是宁成德手下之人打理,专供贵族豪绅饮酒。
这座中心主楼承欢楼陆尽欢。开楼之初,便明言,承欢楼欢迎所有爱酒之人。入楼饮酒者,可念长幼,无分尊卑,因而楼中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走卒贩夫,三教九流皆有。
入夜。
盈盈红盏如点染星河环绕着天水宫,中心楼宇顶端的透亮明珠,恍若众星拱月。
承欢楼,犹是这其中最引人注目之地。楼宇呈现由下而上渐次收窄的塔形结构,仿佛通向云端。楼外每层飞檐皆有金丝红绸装饰,每条红绸,隔着一两米便坠着一颗白玉明珠。若是远看,整座承欢楼便像是一株白蕊红莲盛放。
谁能料得此景竟为凡尘有?
多少人好不容易挤过城门的车水马龙,越过城中的人山人海,来到这承欢楼前,痴痴地望着这恍若仙境的楼宇,忘了入内。
“又堵着了!”风扶子拨开人群,“师兄,我刚去前面探了探,好多人都在楼外观景,把入楼的门堵死了。”
顾余道:“不急,我们舟车劳顿,此时恰好可暂歇下。”
风扶子往前看了眼,明显是想去入楼玩的,但现在也只好听话点头。
“对了,二师兄,我给你出的这主意不错吧?”
风扶子拍了拍挂在沈崇年身边的酒壶。
“将你那泡好的茶装进这酒壶里——要是有人劝你喝酒,你便直接喝酒壶里的茶,骗过那些人。”
沈崇年抬眼见自家的小师弟一脸的得意模样。
“嗯。”
“也不必那么防备,”一旁的顾余听着便道,“这承欢楼既是能立下‘陪客’与‘饮客’这等规矩,说明还是有分寸的。”
“师父有言,承欢楼并非寻常风月之地。楼中秩序井然,那陆楼主之下,还分有明府和录事,专管楼内饮酒秩序。酒侍也是男女皆有,不会做出格之事……风扶子,你做什么去?”
风扶子早听不得顾余在这絮叨了,看着人群有向前挪动的趋势,便赶紧往前走,还不忘朝顾余和沈崇年挥了挥手。
“怀卿师兄!崇年师兄!可以入楼了,快去看看!”
“唉……”顾余叹了一声,又转头看向靠在车边漠然看天的沈崇年——看来此行,得受累了。
终于入了楼,风扶子早就拉着三两位师兄弟不知道跑哪看灯去了。沈崇年将从酒侍处得来的“陪客”玉牌收进袖口。
“师兄,我在此处等候。”他道。
顾余:“好。不过这首层混杂,你多注意。我将事情办好便来寻你,顺道把风扶子也找回来。”
沈灵镇向来说一不二,说好在此处等,便当真安安分分在此处等。只是,不巧他偏是选了个入门靠旁的位置,一盏茶的工夫,便被人潮熙熙攘攘不知带到了哪去——
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扎出来,一抬眼,便对上一块坠挂着的白玉银牌。其上写着,绿蚁居。
他抬头仰望,只见这楼是呈向上收窄的塔形结构,共九层,每层都对应挂着这么一个白玉银牌,上有题名——
从第二层往上,便依次是“壶觞居”、“老春居”、“欢伯居”、“白堕居”、“杜康居”、“醍醐居”、“清圣居”。
至于这最上面的一层,隐在暗处,看不分明。
沈崇年觉得,这么多的名字中,这“绿蚁居”起得最为贴合。四周往来形色之人,觥筹交错,各行酒事,或大声谈笑,或低声细语,或投壶猜物行酒令,或即兴赋诗争风雅。承欢楼中这最底一层的酒客皆是百姓平民,便恰是契合了那取名人的用意——绿蚁虽浊酒,却也是千家酿,万家酒。
此处主人倒是有几分风骨。正想着,沈崇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然被人群带到了一处玉栏前。这楼内中心被几条玉栏围出了一块空地。想必是歌舞表演所用。
沈崇年丝毫没有看热闹的兴趣,回身便要往门口走去。
然而,突然间,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