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妖皇》,是一部玄幻科幻文,孔笙赵寒冬为书中的男女主角,是作者李狗嗨SEAN所编写,深受书友的广大喜爱,推荐阅读。小说简介:一场绵延千年的争斗,两个彼此对立的帝国,鲜血浸透了广袤的大陆,仇恨横跨了无尽的时空。一袭红衣,沾染了多少孽因;一把黑伞,撑起了一方天地;妻儿下落不明的年轻将领,身世离奇的神秘少女,上古的神兽,忠勇的骑士,将共同演绎一场逆天行、战天谴的奇幻大剧,揭开不为人知上古传奇的神秘面纱。...
第十九章夜袭
孔笙猛然间回去看去,只见一个身披红色风雪斗篷的少女正站在门外看着他们,正是之前见过的随着运粮队一起进城的秀儿姑娘。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一群人同时喝道,几名还没上马的见习骑士更是直接抽出了腰刀,冲着姑娘围了过去。
“住手!”孔笙制止了手下的行动,翻身下马走到秀儿面前,皱着眉头说道“秀儿姑娘,这里是军营重地,不可以擅入。”
一边说着,孔笙一边瞪了守在门口的几名士兵一眼,五六个大小伙子,看不见一个姑娘进来?
几个士兵一脸羞愧外加疑惑,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怎么就出现在这里的。
秀儿轻声说道“大人,我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了,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小时候学过一点功夫,也会骑马,我可以帮到你们的。”
孔笙心里先是一惊,能知道他的安排,说明这姑娘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里竟然真的没人发现她?随后字斟句酌的说道“姑娘好意心领了,不过毕竟是行军打仗,战士们多年以来都在一起操练,现在要是突然让姑娘加入进来,怕是会出纰漏。”说完,他没等秀儿再说什么,伸手招呼两个见习骑士“把秀儿姑娘送出去吧,客气点。”
看着秀儿有点不甘心的走出营门,孔笙再次翻身上马,冲着士兵们挥挥手“天色将晚,我们出发!”
两百多名瘦弱的骑兵骑着同样有气无力的战马,在暮色中悄然的离开了凤城关。由于之前曲非直的鲁莽,现在两侧山壁上都被布满了机关,想重演一次曲非直单骑火烧投石车的场景是不可能了。所以孔笙和凌子路定下了一个双路合击的计策:选二三十名精干的见习骑士,在凌子路的带领下带着所有人的坐骑进入壕沟,在夜色的掩护下慢慢接近墨丘军营,而其他大部分人则在孔笙的带领下从更远一些的地方绕行峭壁,然后两方在约定位置汇合之后,开始冲击墨丘军营,抢夺粮草。
而凌子路和这二三十名见习骑士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为大部队计划好回城的路线,这个工作最为艰巨,夜色浓重,遍地壕沟,还要他们同时对战马的能力和同袍的控马术有相当的了解,一个不留神便会被敌人发现。
两队人马默默的在东小门外分了手,孔笙带头,向着凌子路微微点头示意,转身第一个攀上了山崖,他的身体贴在漆黑的山壁之上,很快便在夜色中消失不见。其余的士兵们依次过来向凌子路敬礼,然后跟在孔笙身后爬了上去。
凌子路一个个的回着礼,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们爬上山崖,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挥了挥手,低喝了一声“我们也走。”
赵寒冬站在箭楼之上,远远的看着那一团人影消失不见,低头轻叹了一声,随后吩咐边军将士们今晚夜放双岗,加倍小心。而在赵寒冬看不见的地方,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即逝。
孔笙已经想不起自己上次这么爬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或者压根就没这么爬过。他的手指紧紧的抠着岩缝,浑身上下一起发力,因为用力过度,他手指已经有点发白,小臂上的肌肉条条凸起,时不时的因为发力过猛而蹦跳一下。可他不敢放松,甚至想再用力一点,因为他的脚下踩着的是不到半尺宽的悬崖。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段山崖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花瓣一般的崖壁层层叠叠,一层一层越来越高,这“花瓣”有的两尺来宽,有的不足半尺,但彼此之间的落差最小也有十几丈。在这夜色之中,孔笙等人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平日里看起来雄伟壮观的五莲山,在此刻步步杀机。孔笙这时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孔笙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贴着崖壁往前探头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他示意身后的兵士们先停下来,然后自己从腰后摸出一个带着防风罩的火把,仔细打量着前面的路况。
从他所在的位置到下一段山崖,中间隔着差不多一丈的距离,好处是那段山崖比较宽,过去了就有机会休息一下,坏处是两段山崖之间没有任何可以借力之物,想单凭人力跳过去,难上加难。
孔笙轻叹了一声,把火把挂回腰间,顺手把腰刀摘了下来,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平衡,快走几步之后猛的发力一跳,就在气力将尽身体下沉之时,他猛的一挥右臂,将佩刀连刀带鞘的**了一条事先选好的岩缝之中,然后接着这个力向前荡起身体,同时双腿上举,一下跨到了对面的平地之上。这一下惊险至极,饶是孔笙也脸色苍白的喘了半天,这才敢回头招呼士兵们过来。
接下来的过程顺利了很多,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跳过来,在孔笙的**岩缝的佩刀上借力,随后孔笙再伸手一拉,便可以顺利的过来。中间孔笙还刻意的停了一下,加固了一下佩刀,以防有人因为松动而摔落。这地方距离着地面足有几十丈,中间连棵树都没有,真要是掉下去,没个活路。
有惊无险的过了这段“断桥路”,孔笙一行人算是真正进入了大山,路途好走了很多。直到该往山下去的时候,才迎来了第二个考验,那就是怎么下山。
五莲山脉这一段基本都是页岩组成,岩石如同书页,一片片一层层,处处开裂。这种岩石说坚硬,是坚硬无比,锋利之处有如名刀利剑。说脆弱,也是脆到至极,有一些轻轻一碰便如同糕点上的酥皮一般层层剥落。而且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之时还可以用手扒住试试力,下山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得连人带石头一起跌落下去。
孔笙想了一会,把自己和另外两名士兵的绑腿布拆了下来,两条捻成一条,再把其中一头做成一个绳套,套在一块还算结实的石头上,手里握着另外一头,开始慢慢的倒着下山。孔笙顺利的下到了下方的石崖之后,扯着绳子轻轻甩动几下,绳套从石头上松脱下来,被孔笙收到了手里。
利用这个办法,孔笙连下了两层石崖,自认没有问题之后,他才招呼士兵们三五个人为一组,利用绑腿布轮番下山。现在已经到了凌晨时分,皓月西沉,正是夜色最深的时候,但要是再耽误一会,等天亮了起来,这群人可就真的无处藏身,只能变成挂在山壁上的活靶子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加快速度,孔笙则在紧张的注意着每个人的安全,他怕出事啊,这都是跟着自己的好兄弟、好袍泽,战场杀敌马革裹尸那是一回事,摔死在山崖上这算怎么回事?而且他也有点担心会惊动了敌人。
于是孔笙一边招呼上面的人注意安全,一边吩咐已经下去的人死盯着敌人的军营,一旦发现问题要马上通报。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半渡之师,再强的军队也怕这个,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孔笙手忙脚乱的时候,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一名士兵手里的绑腿布绳突然断裂,整个人先是噗通一下摔在了孔笙的脚边,然后再次弹起,直接向着崖下摔落。
孔笙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但就是慢了那么一拍,手指将将碰到那士兵的衣襟,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路摔落下去。而最让孔笙痛心的,是那士兵在摔落的时候便几乎已经放弃了自救,他把自己的手掌塞进嘴里死死的咬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他的身体就这么静静地下落着,几乎每个士兵都看见了他,直到最后,噗通一声,摔在了倒数第二层的石崖上,再也没有了声息。直到死,他都没有叫喊出一声。
孔笙默默的攥着拳头,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喝道“继续下!注意安全!”
等孔笙一行人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东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一抹粉红,眼看天亮在即,孔笙跟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凌子路二话没说,马上吩咐众人上马突击。
一匹匹战马重新在田野上奔腾起来,骑士们人手一张角弓,再堪堪进入射程之后,便开始向着天空放箭。营地里正在巡逻的士兵听到空中传来刷刷的声音,刚刚下意识的一抬头,便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刺穿了胸口,钉在了地上。侥幸逃脱一劫的士兵吹响了哨子,凄厉的哨音在静谧的营帐之间回响,可随之而来的战马踏碎了这哨音,也踏碎了士兵的胸口。
两百余骑火凤军如同狂风一般冲入营地,孔笙带着一队不断的攻击着训营的士兵和不断从各个营帐里跑出来的增援,凌子路则带着另一队人直扑后营,他们砍倒守卫,踹开木门,把一袋袋的大米、白面和干肉放在自己的马鞍上,随后翻身上马向外冲去。当他们即将冲出营地的时候,孔笙也带人过来汇合,两队人一起向着凤城关方向亡命的奔逃。
整个过程如同风一样迅疾,这个位于整个墨丘军边缘偏中间一点位置的营地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多日的平静也让士兵们失去了应有的素养,他们压根没有想到对方真的敢来袭营。营地之中一片混乱,在睡梦中惊醒的军官趿拉着靴子冲出营帐,怒吼着组织自己的士兵处处拦截。
在哨声、喊声、叫骂声中,掩饰已经毫无意义。沉寂已久的凤城关红营战士们被血腥和杀戮激起了斗志,拔起旗杆充当骑士枪,佩刀接上棍子当起了长刀,他们在几息的时间内调整好步伐和节奏,手里拎着粗制滥造的工具以决死的气势冲向了面前不断涌来的墨丘步兵们。
孔笙如同历次战斗一样,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他用旗杆挑开一条绊马索,顺势抽翻了一个照明用的火盆。冒着火苗的煤块飞溅到帐篷上,瞬间变成了火球。一个个衣冠不整的士兵怒吼着从燃烧的帐篷里冲出来,不顾自己还光着膀子,抡起手里的弯刀就向着马上的骑士砍来。
没有重甲,没有手弩,没有战术,在这个黎明中的营地中,只有双方最精锐的战士以最本能的态度进行着厮杀。
孔笙的刀砍豁了口子,他随手刺进了一个**着上身的士兵胸口,那士兵也也是凶悍,死死攥住的刀身就是不撒手。孔笙没心情跟他较劲,一脚把他踹开,随手摘下头盔拿在手里,如同流星锤一般砸飞了一柄向他砍来的弯刀,随后反手把头盔砸在了弯刀主人的脸上。他现在已经从前锋变成了殿后,只要能多厮杀一会,就能让前面的兄弟们多安全一分。
正当孔笙气喘吁吁的四处寻找武器的时候,凌子路拍马赶到,随手把腰间的佩刀连鞘一起扔给孔笙,自己拿着一根棍子当作长枪,顶飞了一名想要偷袭孔笙的墨丘士兵。
“大人,撤吧!”凌子路冲着孔笙吼道
孔笙大声问道“都撤出去了?”
凌子路点头答应“是,就剩你们几个了,撤吧!”
“好!红营,我们撤!”孔笙答应一声,扯开嗓子大吼着
十几骑骑士从黑暗中跃出,几乎人人带伤,各个流血,不过此时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打马向着营外飞奔而去。
一口气奔到壕沟边上,孔笙的速度才慢了下来,他勒转马头,凝视着身后的追兵,沉声对凌子路说道“老凌,追兵太多,这么下去谁都跑不了。我殿后,你带兄弟们先撤!”
凌子路一愣,随机应道“大人,你先走,我来殿后!”
孔笙一瞪眼“胡闹!来时壕沟路线都是你最熟悉,你留下谁带队回?我是红营管带,凌大队长,执行命令!”
“大人!”凌子路还待再说,结果被孔笙直接骂了回去“赶紧滚蛋!婆婆妈妈的,凤城关上万人等着吃饭呢!”说罢,孔笙左手一抖缰绳,右手挥着战刀,再次冲向了越来越近的追兵。那十余骑兵也再次跟在他身后冲了进去。
凌子路长叹一声,右手叩左胸,头颅低低的垂下,在马上向着孔笙众人深施一礼,随后拨马转身冲向壕沟。
带着马匹越过一人多宽的壕沟,在平时也许不算难事,但在这个曙光初现的清晨,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人困马乏四个字精准无比的形容了凌子路和红营战士们现在的状况,更何况马背上还驼着满满的粮食。马蹄踩在满地的冰碴儿上,发出咔喳咔喳的响声,有的地方已经让凌子路提前铺好了盖板,可以直接过去,可没有盖板的地方,他们只能一条壕沟一条壕沟的跨。凌子路不敢再从壕沟里面走了,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吃尽了苦头。一场大水把尸骨、兵器、碎尸全都冲进了壕沟之中,说那是遍布暗器机关的死亡通道都毫不为过。
可此时的凌子路心里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孔笙。当初设定计划的时候,他便觉得太过冒险,现在想想,孔笙从头到尾都有些激进,这跟平日里那个和和气气好说好道的孔大人有点太不一样了。
他正想着,对面凤城关方向传来一阵响动,随着几声炮响,一队队的兵马从城门中涌出,当头一个骑着战马穿着边军盔甲的正是赵寒冬。
赵寒冬彻夜未眠,收到守卫报告说对面墨丘军营有火光的消息之后,他直接穿好盔甲上了城墙。现在两军遥遥对峙,他不敢轻易妄动,直到发现凌子路带着红营战士们拉着满载粮食的战马艰难的渡过壕沟之后,赵寒冬一咬牙,带着能找到的所有士兵冲出了城门前来接应。
两人见面之后没顾上太多寒暄,同时提起了孔笙,听完凌子路的话,赵寒冬摸了摸下巴,抬头看向远处的墨丘军营,喃喃说道“这老孔,究竟受了什么**了?”
就在两人带队回城的途中,十几匹战马从墨丘军营方向疾驰来。远远看去,骑在马上的人浑身是血,个个带伤,仿佛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一样。赵寒冬定睛一看,那当头的一个,正是孔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