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新书《遥以良夜寄相思》由夜来所编写的古代言情风格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宋良夜炎烈,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如果他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那她情愿为了他受尽这情劫之苦。如果她注定是他的千里之远,那他哪怕把这山海踏平,也要去到她的身边。...
八岁之前,宋良夜一直被她爹当做男孩子放养着,穿男孩的衣裳,梳男孩的发髻,在殿京里的其他大家闺秀们都忙着学习绣花吹曲的时候,她整日混在爹爹的军营里,伙同营里其他同龄的男孩子们,下河捉游鱼,上树掏鸟窝,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事,通通被她干了个遍。
直到她遇到炎烈,那个被她从池塘里捞出来的少年。
在宋良夜看来,炎烈与其他男孩子都不同,他说起话来温温糯糯,身上的味道干净清香,穿着的衣服没有一丝灰尘,皮肤比她这个女孩子还要白白嫩嫩。
于是就这样看着看着,便把她八年来不曾有过的少女情怀给看了出来。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鱼也不捉了,鸟窝也不掏了,同伴约她去遛马是她也懂得拒绝了,就待在家里,穿上女孩子的裙装,整日缠着奶娘学女红。
之后,在皇帝陛下的寿诞上,她将反反复复绣了好多次的鸳鸯荷包送到了炎烈手上,那时候的炎烈才与她一般高,却总是冷冷地端着架子,他一脸假正经地端详半天,最后说了句:
“好丑的鸭子。”
宋良夜:“………”
这明明是鸳鸯!鸳鸯!
最终宋良夜还是因为这句话放弃了大家闺秀这条路,继续换回她的男装,该捉鱼捉鱼,该掏窝掏窝,该遛马遛马,荷包什么的,不绣了。
…………
炎烈坐在床边,眼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下巴上新生的胡渣也懒得去打理,只定定地瞧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
李公公轻手轻脚进了门,站在不远处踌躇半晌,才躬身道:“陛下,您已经整整两日未上朝了,赵丞相和几位尚书担忧陛下龙体,此刻正在殿外侯着,陛下是否宣见?”
炎烈眼神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离开床上的人。
“不见。”
李公公偷偷抬眼看了看床边的陛下,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心底无奈叹了口气,道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良久,炎烈抬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物件,那是一个淡青色的荷包,上面两只戏水的鸭子绣得歪歪扭扭,荷包已经有些老旧,但上面却一尘不染,可见被主人珍藏得很好。
他手指来回抚摸着那个荷包,眼底终于染上一丝笑意。
父皇寿诞那天,举国欢庆,文武百官携家眷进宫赴宴,他身为太子,也要跟在父皇身边受百官进礼,那时,正阳宫里的人呜呜泱泱一大片,处处人头攒动,可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她。
那个曾救过他一命的女孩子。
她穿着粉红色的裙装,与第一次见她时大有不同,他正瞧着,她却突然像感应到了一般,回过头朝他的方向看,看到他时,她就咧开嘴一边笑一边朝他走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胆的女孩子,在其他人或惊讶或恐慌的目光中,停也没停地往最尊贵的地方走去,众人怔怔看着她,一时间都忘了动作。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一旁值守的禁卫想要上前,却被他的眼神制止了。
半晌,她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到他眼前:“喏,给你的。”
她一路走过来,只为给他这个荷包?
他接过,仔细瞧了片刻,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一身男孩的装扮,再看看荷包上歪歪扭扭的针法,最终,还是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好丑的鸭子。”
他永远记得那天,她突然间涨红的脸。
他当然知道,那是鸳鸯。
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拿出那个荷包反复看了又看,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她微笑时嘴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就像他最爱的云酥糕,又甜又糯。
“阿汝……”
真好听的名字。
在他看来,她亦是不同的。
…………
昏迷中的宋良夜突然皱起眉,身体不安的抖动着,炎烈立马倾身上前,手指轻柔抚平她眉宇间的忧惧。
“阿汝别怕,我在…我在。”
而她像是能听他的话到一般,眉头舒展,渐渐平静了下去。
炎烈一瞬不瞬看着床上恢复平静的宋良夜,心里仍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他没有去找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失去了她,他该怎么办?
光是想想,心脏都会吓到停止跳动。
…………
宫里接连发生了几起命案,先是罪奴所无故大火,里面的人竟无一幸免,罪奴所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再是两个值夜的禁军,一个头骨碎裂而亡,另一个被砍掉了双手,扔在天牢里活生生被饿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宫里到处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因为行差踏错一步,而招来杀身之祸。
宋良夜不曾想到自己还会再醒来,她睁开眼,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还没缓过神来,便感觉手上有一股重力。
她艰难地转头,肩膀上的伤口被扯得有些疼,她强忍着,看见趴在床边的炎烈,他安静地睡着,睡梦中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底有疲惫的青紫色,胡须拉茬,衣服脏了也没换。
她就那样看着他,时间在她的眼神中变得粘稠,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仇恨,没有痛苦,而他,是只属于她的阿烈。
于是便这样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再次昏睡了过去。
次日,宋良夜被一阵啼哭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眼,四周已无炎烈踪影,只看见床前正抽搭搭抹着眼泪的小清。
她开口,声音出奇的沙哑:“怎么了?哭成这样?”
小清一惊,猛地抬头看见醒来的她,泪眼泛着水光:“姐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小清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啊?”说着便要上前检查。
宋良夜拦住她的手,笑道:“我没事。”
小清看着她勉强扯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顿时哭得更凶了:“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身上,这么多伤口,怎么会不疼?姐姐你总是这样,怕我担心就不告诉我,可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这样有多心疼?看看这些伤口……你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宋良夜躺在床上,半斜着脑袋看小清哼哧哼哧说完这么大一长串话,不禁被她逗得开心,心里一阵温暖。
“真没事,我皮厚。”
小清气急:“姐姐你又这样!”
宋良夜乐得呵呵笑:“好啦,我真的没事,倒是你,有没有被她们欺负了?”
小清抹了抹眼泪:“没有,我只是被她们关在了柴房,她们不让我出去,我就隐隐觉得姐姐会出事,可是没想到……”说着又哭了起来。
宋良夜摸了摸她的脸:“好了,没事就好,我不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听此,小清这才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
“来,笑一个。”
小清破涕为笑。
宋良夜撑起身子四下望了望:“这是哪儿?”
“这是箩涵殿,是陛下亲自送姐姐过来的,”小清两眼放光:“这里与陛下的乾清殿只有一墙之隔呢!”
宋良夜眸子暗了暗,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趴在她床头安静睡着的炎烈。
低头笑了笑。
…………
半月之后,宋良夜身上的伤都已结痂了,皮肤下渐渐长出嫩嫩的新肉,痒痒的,宋良夜每次忍不住想去去挠,每次都会被小清气恼地打开手。
半月以来,这箩涵殿里除了她和小清,并未见到第三个人,或许是炎烈的命令,不许让别人靠近。
宋良夜立在门边,望着外面纷纷大雪,这雪连着下了好几日了,地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院子里杏树的枝丫被积雪压弯了腰。
“姐姐,你想什么呢?”身后响起小清疑惑的声音。
宋良夜伸手接住眼前飘落的雪花,说出的话像是自问自答:“快过年了啊?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年了。”
“是呀!”小清愉快答道,“听说今年有西楚国的使臣要来,宫里因此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呢!”
宋良夜靠在门框上,眼神顿了顿。
西楚使臣吗?
她笑了笑,拍掉手上的雪,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