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人公是殒杀皇甫婳的书名叫《千殇图》,是作者钟离儿创作的古代言情类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他是在刀口舔血,剑下求生的冷面杀手。她是养尊处优的丞相之女,清秀貌美,纯真无邪。奈何因机关图重现人间而家道中落,遭惨屠九族之罪。原本丝毫没有瓜葛的两人,因为一张图命途纠缠在一起。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局。造化弄人,两人皆叹:“如果当时没在一起就好了。”机关机关,一图千殇。...
第10章
风荷举的屋顶上,一直有一双墨玉葡萄似的眼睛在注视着庭中众人的一举一动,当那名叫秋临的舞姬自报家门时,她还有点佩服她的大胆,等到她干脆直接把双刀**封羽锦的心口时,她就把心里残存的同情全部抛开了。
她这不是勇敢,是自取灭亡。
秋临是星河的叛徒,两年前进入组织,靠一招“妙舞毒香”站稳脚跟,与她平起平坐,跟她一样是无人敢轻易撼动的人物,她曾与她交好,以姐妹相称,平日里时常一起玩闹,秋临是极其细心之人,不像她大大咧咧,总是泼皮捣蛋。
直到上个月,秋临接了一个刺杀任务,然后一去不复返,组织以为她遇害,就派遣她前去支援,没想到竟然发现她与长乐城中的一个贵公子纠缠不清,不仅刺杀未果还生出荒谬情缘,导致组织折损钱财不说,与她关系亲切的师姐也丧了性命。
杀手是不能对外物,甚至是人抱有过多感情的,她无数次提醒过她,组织难以容忍她的越轨行径;而她与商牟是不同的,她是因为商牟才来到了星河,她也照样杀人,软剑之上,冤魂不息,因为杀人对她来说很轻松,她也从来不过问死者的姓名身份,因为只要一开口,她就会露出弱点,她特别害怕看人死前的眼睛,那因为恐惧极速扩大涣散的瞳孔。
一个优秀的杀手,不需要感情。
而她需要感情,所以她只要做到合格就好。
秋临,她连杀人和爱人都分不清。
星河不需要这样的累赘,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低端杀手。
可是为什么,皇后既然能接触到她,就说明她很有可能非常明白秋临的身份,秋临这样的烫手山芋,她不可能二话不说就接到手里,接纳秋临留在宫中,简直就是间接与星河为敌,为了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叛徒,皇后为何要把她用作除掉小王爷的棋子,难道是皇后其他的招数能让她这样没有后顾之忧......
一个香味浓郁的身影从湖面上逃离,她不敢有片刻迟疑立马追了上去,短刀擦过她的耳边,簌簌的风拍在她的脸上,腰间抽出软剑,湖面一劈,击起一面水墙,只见水墙冲天而起,平静之时带着血光。
秋临揭下面纱,单脚立在南亭上,有圆环铃铛的脚踝鲜血淋漓,她在北亭,睁着黑夜里依旧明亮的荧光眼眸,嘴角的尖牙想象着糖醋鱼的酸甜可口。
两两对望,风中凌乱。
“环月,你还是追上来了。”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秋临不明白她的意思,却是低着头苦笑,好一会儿,她抬头,眼泪落在胸口,月光下宝石一样闪着冷光。
“环月,你为什么要放弃自由随商牟来到星河?”
她反问道,就像从前和她聊天一样。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只要看见他,我就挪不开眼神、迈不开腿,从前我还在长乐城里,当着刁蛮大小姐,遇见他就不一样了,我怕他讨厌我,怕他不喜欢我”
“若能后悔,你还会选择来到星河吗?哪怕他后来没有喜欢你?”
“会。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会缠着他。”
“那么我真的是输了。”
“想必你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秋临。”
对啊,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以为他会像他说的一样,爱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他还说,他想要跟我看遍春花秋月,夏蝉冬雪。
他知道我是杀手,他不介意我曾经血染双眼,也不介意我罪孽深重。
可是,他却是死在了我的刀下,闭眼浅笑,然后死去。
他说让我回去,回去一切都不会改变,我还是星河顶尖的杀手。
以后会爱上别人。
忘记他曾经爱我,笑如春雪梨花,泪如雨下。
这些话,秋临全都埋在了心底,一字都没有对环月说。
她不必解释。
环月很聪明。
“环月,你该庆幸我们不同,你有商牟陪着,而我,不过一颗弃子。”
一颗弃子?
环月不懂,当初是秋临执意要摆脱组织,为什么她的口气像是组织抛弃她在先。
是不是有哪个地方错了......
还是她看得不够透彻和圆满。
“秋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秋临,不要!”
就在她差点可以理清头绪时,秋临却是任由自己的身子从几丈高的南亭上直直坠落于湖面。
“扑通”一声巨响,环月要去拉她已经来不及,秋临头顶没过水面,咕噜咕噜的吸气的声音越来越粗重,而后血花飘上来,味道是温热新鲜的。
“秋临!你怎么秋临!”
没有见到她时,她想过千百种取她性命的办法,告诫自己要把她当成之前处决过的叛徒中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死期将至的人,现在见到她,才发现她和她之前的感情不是虚无的,她说服自己可以最后救她一次,她罪不该死的。
秋临,抱歉。
秋临,你罪不致死。
那南亭的最后凄凉寥落的一眼,她怕是忘不了了。
还有她虚弱的劝诫。
“环月,一定要离开星河”
离开星河,别傻了,不可能的。
这是一个沼泽,跳了进去一辈子都出不来。
生是星河的人,死是星河的死人。
“秋临,这样你就快乐了吗。”
自我了断一点也不了不起,反而让她心存愧疚。
她下不去杀手的。
秋临太了解她,所以只是顺水推舟。
死的话,是不是就自由了,也可以和爱过的人重逢,在奈何桥边拉扯,如同当年初遇,又或者可以在彼岸花丛边容颜不老,岁岁年年都有良宵。
月亮隐入乌云,天仿佛要下雨,星星也少了许多,环月痴痴的坐在北亭亭顶,抱着膝盖,热泪滚烫,无处话凄凉。
湖水还在悄悄流淌,荷花依旧肆无忌惮的开在夜里,月华清清之下,亭台楼榭如披银纱,落不下来的雨究竟又落到了何人心里,酿成烧喉的酒水,就着菊花,摆在新坟。
泥上生青草,无人来焚香,只当是野地,桑麻挠人痒。
悲凉,悲凉。
封邑启和西琼的争吵终于消停,西琼执银枪告退,碰上胡全金神色凝重的来禀,他觉得事情不简单,又进了御景殿在一旁听着。
“陛陛下,三皇子他在宴会上遇刺了!”
“什么!”
两人齐声惊呼。
西琼一甩银枪指向胡全金,喝道:“你再给本将军说一遍,三皇子怎么了?”
胡全金看着眼前的银枪,咽咽发涩的苦水接着说道:“皇后娘娘今日在风荷举宴请皇子和贵妃,期间来了个舞姬,刺伤了三皇子”
“哪里来的舞姬?”
封邑启憋着怒气问。
“是皇后娘娘请来助兴的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皇后?哼!前头带路!”
弃了银枪,西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封邑启。
胡全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边是帝王,一边是北疆将军,他到底要听谁的。
封邑启半天都像如雷轰顶,问道。
“锦儿怎么样了?”
“三皇子估计凶多吉少”
“御医呢?都去了吗?”
“都去了。”
西琼冷哼,跟在封邑启身后朝着风荷举赶去。
封邑启赶到时,只见封羽锦躺在血泊之中,那一刻,他好像看见那一天服毒自尽倒在自己面前的舞己,他再也顾不得高高在上的君王身份,跑过去拨开围拢的御医一把抱起了封羽锦,手臂上沾着凉了的血,他竟然害怕得浑身发抖。
“锦儿锦儿”
他是一个父亲,然后才是帝王。
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他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
“王,人言可畏,宫中如牢我亦当此解脱了,只是羽锦还小他不可失去父亲的爱望你予他两倍的关怀和我的那一份。”
当时舞己所说,他怎么就疏忽了。
封邑启后悔莫及,眼角的细纹悲伤的皱起,他也害怕失去,害怕失去身边的一切
“陛下刺客是用短刀刺伤了三皇子的脾脏肺腑,且切中要害,导致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若是耽搁治疗怕是华佗在世都没有用了”
可是沉浸于悲痛中的封邑启压根都没有听见御医说的话,他紧紧抱着封羽锦,不准任何人碰他一下。
西琼在一旁也是心急如焚,看封邑启完全失了主张,他站出来说道,“陛下,还是先让御医施救,接下来,你该好好查查清楚这件事了。”
他示意一旁默默站着的皇后和太子,很显然,他在怀疑这场宴会的单纯性。
封邑启这才起身,好让御医把封羽锦移回到西至宫施救,听了西琼的话,他才发现的确是掉以轻心了,皇后这段时间倒是挺闹腾的,因为舞己的关系,他也没有心情去管皇后的动静,难道因为这样,他的锦儿才受到了没必要的伤害吗......
“皇后,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今天的事情吗?锦儿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被刺杀了?”
封邑启又回到了那个高傲尊贵的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战战兢兢的皇后,她佯装平静,说出事先想好的说辞:“陛下,三皇子受伤是臣妾之错,错不该为了缅怀妹妹而找来异域的舞姬解三皇子心结,可是没想到”
说着,她嘤嘤的哽咽着,提起袖子擦着眼泪,仿佛是有天大的委屈。
封羽及扶着她,轻轻给她拍背,说道:“父皇,三弟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料到,事发突然谁也不希望这样,母后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其实她并无恶意。”
西琼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觉得皇后似乎演得过头了,那泪,谁知道是为谁而流,给人一种虚伪的感觉。
宫中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了解过,宫妃之间尔虞我诈,争名夺利虽然实属正常,但是要是把人命作为代价,那她和这皇宫都是一样的,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
朝廷功高,败于**的事情前朝比比皆是。
女人的力量,小瞧不得。
“太子你倒是孝顺,只是后宫的事情你又了解多少,今日有一个三皇子,明日就可能是嫔妃才人莫名其妙就遭遇不测!”
“陛下,难道是怀疑臣妾故意想要借舞姬之手杀掉三皇子吗?”
皇后倔强的扬起头,她与封邑启对视,锐利的气势藏在眼睛里不输封邑启半分。
“皇后,那舞姬是你的人,现在锦儿身受重伤,她却踪迹全无,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哪里有如此狗胆在这长乐宫中成功脱身!”
其实皇后也是吃了哑巴亏,原本她西等舞姬得手后嫁祸给虞莲心那个心口不一的**的,说是与她同仇敌忾,却看形式不对就溜之大吉,而那舞姬也是计划的最重要部分,她会依照她的意思咬定是受虞妃指使,这样她不仅完成了计划,还可以一箭双雕,这个主意几乎没有漏洞。
至于舞姬的来历,她也不知道,那一日宫外送来一信,说是有人可以帮她解决心腹大患,她立马派人去查传信之人,没想到几日无果,她便心神不宁,还以为计划走漏了风声,直到前几日,突然有一名舞姬求见她,说她就是可以帮她排忧解难的人,她自不会轻易相信,但是一听是星河中人,她就放松了警惕,把那里放了宫中。
星河的名号相信江湖中人无人不知,就连朝廷和后宫也曾经听过他们的狠戾强大,杀人不需要理由的组织,想要成为星河名牌杀手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星河是一朵开着忘川河畔的死亡之花,是凡人向往,鬼魂不嗅其香的怪癖组织。
皇后当然知道对方不可能白白的帮助自己,于是提出了许多优渥诱人的回报方式,可是怪的很,那舞姬却是说,自己是为组织捕捉叛徒,只要安排妥当,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
于是她便开始布局,借有喜之事宴请封羽锦,然后以舞姬献舞为由,让封羽锦放松警惕,好让她成功刺杀,至于后面的事情,她都能摆平过来。
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封羽锦是半死不活了,舞姬却是不知所踪,这让她如何说得清楚。
难道,是中了计了?
为何偏偏那么巧,她起杀机时恰遇贵人,而且封羽锦就这么轻松的除掉了......还有那舞姬,行动这么怪异可疑,若她能跑掉还好若跑不掉落了把柄,那她
满盘皆输!
她越想越是心惊胆战的,西琼看她脸色如灰,满头大汗,明显是心虚的表情,他道:“皇后可能是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西琼的笑容胸有成竹,看得皇后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封羽及不敢去想母亲反常的举动真的是局势显现的
母亲是罪魁祸首。
可是为什么,他已经是太子了,三弟年纪轻轻,就算有争权谋利的心思,对她们来说根本不是威胁,那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
想起三弟心口血流满地,甚至差点顷刻毙命,他便难以安然,这是与他血浓于水的兄弟,他有自己的本事技巧,为什么要靠阴谋诡计封王称帝。
如果他一无是处的话,父皇也不会看重栽培,还要丞相来做他的老师,这足以说明,他封羽及不屑那背地里的雕虫小技。
西琼掏掏袖子,拿出一封油纸信,信纸中间有一个墨染的黑色圆圈,圆圈里写着一个“星”字,皇后瞬间就崩溃如沙,一下坐到了地上,满目的惊慌失色。
怎么可能,那封信,她明明藏在了铜镜后面的暗格里面,怎么会
那封信,正是星河组织的杰作。
现在,在西琼的手里。
至于他怎么得到的,还要感谢凤阳宫的宫女-萝巧。
“娘娘,可还记得奴婢。”
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在皇后眼前出现,名叫萝巧的宫女阴森森的说道,她的脸大半都是被火烫手后因为疏于保养而留下了永远的疤痕,黑色的裂痕无比丑陋。
“你是谁!”
皇后吓得几乎魂不守舍,封羽及搂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父皇危险的眼神告诉他,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皇后娘娘不记得了吗,奴婢曾经是舞己娘娘身边的人,那一日因为冲撞了娘娘被押进了大牢,里面又脏又臭,满是蟑螂老鼠,奴婢被百般折磨,容貌尽毁......”
“难道是你是你拿到了那封信......”
封邑启把信拿来,匆匆看了几眼,他再看看皇后花掉了妆容的脸和在一旁用身子挡住皇后的太子封羽及,他如同白龙长啸一声,眉宇之间都是愤怒。
“朕念你劳苦功高,养育太子成才,现又有了身孕,就先让你禁足凤阳宫,凤印交由虞妃,待朕把此事查明,再治你的罪!”
“父皇,母亲她现如今有了身孕,身子比一般时候更弱,求父皇格外开恩!”
封羽及不管事态如何,求得父皇的原谅才是第一位,如果他的母亲真的酿成大错,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一切的初衷,若非因为他,怎么会演变成出这样的恶果。
可怜天下父母心。
“羽及,你若再多嘴,朕便连你一起治罪!”
“陛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臣妾......陛下,求陛下明察”
她不能失去凤印,失去了凤印,她就再没有了傲立于后宫的资本,虞莲心那个**凭什么坐收渔翁之利,难道是她在使诈......
“父皇”
“锦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便要这荷花宴上的所有人一起受死!。还有吩咐下去,朝廷那边对朕的处置方法有异译之人,全部仗责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