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龙帅》是由作者闲客为大家精心创作的一本都市生活类小说,该文讲述的是男女主角沈千秋苏暖儿之间的传奇故事,小说正在连载中,主要讲述的是:他们都是不久前刚从北境战线上下来,身上血气犹在的精兵悍卒,哪怕人数不多,却没有谁胆敢去越线半步。……...
第12章
近日来,一系列事件经过发酵,口口相传,让那些早已习惯了太平日子的老百姓们也跟着热闹起来,连街边卖包子的小贩都会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合该那帮为富不仁的家伙倒霉。
众口纷纭,褒贬不一。
而今,三天期限将过。
海城几大涉事家族陆续有了动作,或打算静观其变,或意欲解腕自保,亦或干脆兵来将挡,但都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更有那些置身事外者在幸灾乐祸,意图坐收渔利。
夜幕将至。
临出门前的孟子义,眉头紧锁,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忧心忡忡。
今晚,他要去金凯大酒店赴一场极其重要的聚会。
可在即将跨出大门时,他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回身走向后宅水榭,去见见妻子。
尽管夫妻二人早已南辕北辙,可每天见上一面这件事却多年未变,倒也奇异得很。
孟子义如常来到水榭,远远便见水榭内妻子婀娜的身影,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不由为之一松。
只要她还在,他相信自己便不会有事,哪怕为了名声,温家也决计不会让自己有事。
与往常一样,矮几上的茶已备好,腾腾地冒着热气。
孟子义一言不发地在温晴对面坐下,看着神情与往日无异的妻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暗叹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杯清茶入喉,止渴生津,孟子义有些意犹未尽,出声道:“再来一杯,谢谢。”
以往,这小小的要求,妻子是不会被拒绝的,哪怕对方早已对自己厌恶至极。
然而,孟子义等了许久,也不见妻子有所动作,端坐不动,眼帘微垂。
一股不详的预感,悄然弥漫上孟子义的心头。
“晴儿,你会帮我的,对吗?”
这个亲昵的称呼,连孟子义都记不起有多久没叫过了。
这时,温晴抬起凤眼,深深地看向面前的孟子义,眸光闪动,竟莫名地蕴含了一丝柔情在内。
可,正是这一眼,顿时让孟子义浑身寒毛直竖。
“不管如何,你我夫妻一场,既然转头来了这里,喝完这最后一杯茶,也算是我为你送行了。”温晴柔声说道。
孟子义听后腾地一下站起来,后退中惊恐地看着温晴,“你什么意思?”
温晴仰头望去,启齿一笑,“还不明白么?”
孟子义脸色陡然变得无比难看,声色俱厉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声音传遍四周,可直至许久,除了偶尔鱼儿跃起的水声,再无任何回应。
不知何时,细密的汗珠渐渐从孟子义的额上冒出,脸上泛起一抹异样的潮红,同时,他的气息也开始急促紊乱起来。
片刻后,孟子义已经面无血色,他指着温晴嘶声道:“你,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她巧笑嫣然,形如少女。
“北狄独有的绮罗香,挺难搞到手的。”
闻言,孟子义脑中如五雷轰顶,顿感天旋地转。
这一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毒妇,我杀了你!”
他猛地扑向温晴,掀翻茶几杯盘,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目眦欲裂,如见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伸出手,带着笑,不顾逐渐变得困难的呼吸,轻抚着孟子义的脸,仿佛痴情女子面对心爱之人,是那般温柔。
四目相对,面红耳赤。
一个狰狞可怖,一个笑靥如花。
曾几何时,他风流倜傥,英姿勃发,她也钟灵毓秀,知书达理。
郎才女貌,一见钟情。
而今,却已走到了这幅田地。
可,不知为何,面对这张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孟子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恍惚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温晴慢慢靠到孟子义的耳畔肩头,温声细语,呵气如兰。
“不要强撑了,你知道没用的。”
沉默片刻,她忽然启齿一笑,如夏花初绽。
“放心,你那宝贝儿子,已经比你先走一步了,安心去吧。”
直到此刻,孟子义再也抑制不住毒血攻心,经气倒逆,猛然喷出一口污血,大半洒在温晴的身上。
他面如死灰,怔怔望向这个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女人,声音艰涩而撕裂,“为什么?”
两瓣温润红唇附耳低语,像是哄人入睡的呢喃。
孟子义怔愣片刻,似是明白了什么,魔怔般地仰天惨笑起来。
只是片刻,笑声戛然而止,他的头颅颓然垂落,那双逐渐涣散的眼中,依稀还带着一抹恍然,一抹不甘,以及一抹自嘲。
幽冷的水榭内,一道黑影悄然出现,看身形,是个身姿挺拔的男子。
他站在廊柱阴影中,在距离十步时停下,无声无息地看着前面那对看似温情相拥的夫妻。
不知过了多久,温晴松开孟子义逐渐冷去的尸体,有些吃力地将他平放在地上。
似是知道来人是谁,她并未回头,声音清冷地道:“你来晚了一步。”
来人并没有任何回应,温晴也不在意,自说自话。
“那些产业,我会在三天内悉数物归原主。”
“说来可笑,昧着良心得来的东西,他竟然视如己出,呕心沥血,在群狼环伺的海城,硬生生地杀出一片天地。”
“十年来,三千多个日夜,他只有靠着药物,才能勉强睡个安稳觉,可还是无数次被噩梦惊醒。”
“呵呵,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梦,该还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竟做了我十年的丈夫。”
“你说,谁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哈哈哈。”
温晴扬起黔首,笑着笑着,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竟在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面前,情绪崩溃。
那人一言未发,转身缓步离去。
他来此,只为亲手清理门户,这是门规。
而孟子义既已身死,生前的是非对错,亦没有穷究下去的意义。
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个牺牲在家族利益前的可怜女人罢了。
这时,温晴霍然转身,逼视着那道背影,声音一度失真,“他那个儿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沈千秋停步,淡淡地回应道:“你认为呢?”
温晴紧咬贝齿,沉默中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良久才道:“我温晴一生从不求人,这次算我求你,放他一马,事情与那孩子无关,我即刻安排他到海外,今生再不踏上这片土地。”
沈千秋缓缓转身,第一次正面审视温晴。
女人很美,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仍葆有二十许人的容颜,脸上泪痕犹在,肩头衣襟沾满血污,立在那处,仿若一朵泣血蔷薇。
“西北温氏,与你是什么关系?”沈千秋问。
温晴犹豫片刻,如实回答,“温廷海是我父亲。”
“消息倒挺灵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言罢,沈千秋转身而去。
后面,紧抿红唇的温晴忽然喊道:“那我是该叫你归云宗少宗主,还是北境三军少帅?”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穿过水榭的幽幽风声。
温晴默默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有些事不须说,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