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律林菀姝免费完结版阅读在哪看?小说世人皆知我是近期非常火爆的一部剧情非常经典的古代言情小说,作者是“林菀姝”,很多小伙伴都在寻找这本小说,下面就跟着小编一起来了解下!小说简介:此后三年,这五千少女用身体织成了阻挡北梁男人南下的温柔乡。可现在,五千少女不知有多少魂断北梁,而南唐……...
如今没有口枷封着我,没有麻绳捆着我,宫门就这样开着,我却不知怎的,生不出力气去跑了。
书一页页缓缓地翻动,我又困了,虽然下午已经睡了很久。
我靠在床沿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冰凉的唇贴在我的颈上,小狗般咬着我跳动的颈脉。
就像那个夜里来的北梁军人。
虽这次比那时温柔,我还是恐惧得颤抖。
手在我的腰间,虽没戴着牛皮缝制的手套,也如那晚般冷。
我恐慌地推拒,可我看到了熟悉的床帏,看到了宫女们摆在床头那对喜气洋洋的大福娃。
这是在长安殿里,不是在军营。
那个男人,进不来长安殿。
那个男人,是拓跋律。
在我哭的时候他放过了我,在以为我睡着的时候来看我,在和大臣言笑的时候却也能知晓我想杀周元逸的心。
他一直在我身边,一直看着我。
为什么他会,一直看着我?
「醒了。」拓跋律声音贴在我的耳边,继而一口又咬在我的肩膀。
那里有一道丑陋的伤疤,是他从前遇刺时,我毫不犹豫为他挡下的。
那时他问我:「为什么要为本王挡?」
我一边流血一边哭着回他:「不想你死掉。」
我那时并未说假话。
他那段时间那样地像承垏啊,偶尔笑的时候,灵动的眉眼就宛若承垏站在我面前。
可我没能救下承垏,所以我本能地救了他。
我伸手捂住这道丑陋的疤痕,另一只手绕上他的脖子,回应他:「嗯,醒了。」
我不困了。
我又听见了廊下的声音,人潮汹涌,是我年少时的盛景。
绣满百子图的床幔抖得如风中蝴蝶。
一整宿的春雨,不知落了多少娇嫩的海棠。
我醒来的时候,拓跋律已经早朝去了。
太后宣我前去喝茶,说这南国春日正好,应多出来走走。
快日落时太后让我去陪拓跋律用晚膳,我没有拒绝,在他寝殿等他。
书桌上有书,我随手拿起翻了翻,不由怔住。
这是我阿爹写的《南政集事》。
书里写的是百姓应如何安居乐业,南唐与北梁及其他诸国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也提出了一些改善和补救的措施。
当初阿爹将此书给周元逸的时候,周元逸表面称赞,可隔天这书就出现在宫里的茅房。
我大姐姐生气地去找周元逸,周元逸却在和宫女们玩乐。
可如今,拓跋律将这本书已经翻得卷了边,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看的,又看了多久。
书里有一段被他用朱砂批红:「及上位者不必墨守成规行君子之事,智者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以一言而乱敌心,可不费吹灰之力而揽之。」
我颤抖地看着这一段话,想起拓跋律说他一句谎言就让南唐疑心而灭了裴林两家九族,想到承天楼上他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他在照着我阿爹的计谋一步步坚定向前。
他不用一兵一刃就让裴家九族俱灭,屠城三日就让南唐、南诏放弃抵抗,递上降书自降为臣。
我缓缓地将书放了回去。
我阿爹志向远大时射出的一枚箭矢,多年后正中了他的心脏。
连带着他的家人,也为此付出了生命。
我们都是命运棋盘上的棋子,按着命运指引的线向前。
唯有拓跋律跳出棋盘,成了执棋之人。
拓跋律回来的时候我正在逗弄池中的金鱼,鱼儿长得肥美,惹人喜爱。
他见到我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你一直在这里赏鱼?」
我点了点头:「嗯,一直。」
他似松了口气:「进去吧,这里风大。」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进那万人梦寐的殿中。
我不用再跪在地上求饶,不用再片片指甲碎裂。
我也应是,执棋之人。
我和拓跋律和好了。
长安殿的宫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前朝的官员议论纷纷,觉得要多给拓跋律送一些美貌的女子进宫,免得我这妖女独占了帝王。
许多朝臣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拓跋律也不拒绝。
他将她们安排在华丽的宫殿里,再每晚来我的长安殿。
这些名门闺秀也常骂我:「好好的王谢之家,怎得教养出这么个狐媚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难道不知道她从前可是专伺候男人的,能从北梁军营活着出来,可不得有些本事。」
我也不恼,这些话我听得多了,且也不会影响我现在拥有的一分一毫。
倒是拓跋律,拔了她们的舌头,也让那些军营里的南唐女子愿留下的留下,愿归家的归家。
非议我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大家见了我都绕道走。
只是偶尔也听舌头还在的人说:「等皇后回来了,看她还如何嚣张。」
可没想到,冯玉儿人没回来,却传来她在北都坐上了太后之位的消息。
她的孩子也是北梁皇族正统血脉,冯家一直不满拓跋律,于是在北都立少帝,意图将皇位从拓跋律手中夺回来。
冯玉儿曾对我说要我不必活得那么清醒。
那如今的她呢,是清醒还是糊涂?
拓跋律带着十万大军北上,留下太后和我在宫中。
朝中大臣纷纷劝他不要亲征,但他还是去了。
出发前的那夜,他登上了承天楼,久久地看着北方。
「陛下在看什么?」我问他。
他说:「原来是这般滋味。」
以往他是攻方。
这一次,他是守方。
那夜他又差点咬穿我的脖子,威胁我:「若我回来你不见了,我会将你皮都剥下来。」
他走后,太后问我:「是不是觉得陛下意气用事?」
我摇了摇头,执棋之人习惯了深思熟虑,怎会一时意气。
太后抚摸着我的脸:「菀姝,哀家是真的很喜欢你。」
然后她开始向我回忆她的往事。
她说她曾经也是部落里的小公主,后来北梁灭了她家族,她由公主变成了奴隶。
她说拓跋律生下来时像只小猫,可怜兮兮的。
他虽然兄弟姐妹很多,但没人与他玩乐。
后来冯玉儿出现了,待她们母子很好,像阳光一样温暖。
谁知道冯玉儿待谁都这样,广撒网,多敛鱼。
冯玉儿嫁人的前一天还在给拓跋律希望,结果第二天就成了他大嫂。
于是他又去了边关,和一个南唐少年不打不相识,他们一起喝酒一起聊天,听那少年讲南唐的好姑娘。
他还有一个药囊,当他重伤的时候,是那药囊里的药救了他的命,药囊上的味道让他能安稳入眠。
他说他羡慕那个南唐少年,羡慕他父慈子爱兄友弟恭,羡慕他有那样好的姑娘。
后来他在军中真的遇到了一个美好的南唐少女,少女和冯玉儿模样相似,身上的香味像那救过他命的药。
于是他独占了少女,少女又美好又乖巧,他的生命里终于同时拥有了阳光和药。
可后来他发现,少女也把他当药,而且用完就把他给丢了。
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笑看着我:「阿律从小到大虽然受过很多欺负,但他都一一地还击回去,唯独你丢掉他这件事,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去追了南唐使臣的车队,杀光了那些使臣也未见到你。」
「原以为你是和车队走散了,谁知道你竟然不按常理,绕道去了鲜罗。」
我也笑了笑:「太后您说笑了,臣妾只是沾了皇后娘娘的福气。」
太后问我:「那你现在可还会将陛下误认为成那裴小将军?」
我回道:「不会了。」
「所以你看,时间久了,模样再相似的人,也是能分得清的。」
我是能分得清,可又如何呢?
太后最后对我说:「菀姝,之死靡它固然可贵,但也请怜取眼前人,或许又是另一番天地。」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天上的骄阳。
比起药,我还是喜欢骄阳。
药太苦了,虽能治病,可还是不及这温暖的太阳。
我回了林家,带着我培养的人。
拓跋律在的时候不让我动周元逸,现在他终于走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活着的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曾经的钟鸣鼎食之家,如今几乎成了鬼宅。
家里四处都贴着符咒,尤其是我大姐姐曾经住过的秀楼,前后被红线封得密密实实。
「原来你也会怕。」我笑着问周元逸。
周元逸抖抖索索地看着我:「陛下答应过本侯不伤本侯性命,你若敢伤本侯,你……你也难逃一死。」
我哦了一声,拔下头上的簪子拿在手里把玩。
他终于有些害怕,应该是记起了当初我刺杀他时那厉鬼般的模样。
「本侯若死了,这天下必然动荡,你……你得为百姓考虑。」他义正词严。
我回他:「人都会死的,帝王会死,百姓也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我又对他说:「阴司见了我裴林两家之人,记得给他们磕头道歉,为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南唐立储立嫡立长,周元逸是例外。
他是庶出,有野心,为了拉拢我们林家装作对我大姐姐一往情深,后太子被废,他凭着林家成为太子。
登基之后又疑神疑鬼,总觉得别人看穿了他,又怕自己君位被夺,时时防备。
为了睡得安稳,他开始杀人。
裴林两家九族三万六千人,上至白发老者,下至刚出生的婴儿,他一个都没放过。
终于,他能酣然入睡。
我当时不是没想过诱导北梁军南下,踏平这吃人的南唐。
可最终啊,还是败给了天上的骄阳。
承垏守护的地方,我不想弄脏。
虽然最后还是阴差阳错。
我将簪子对准周元逸的喉咙,一寸寸地插了进去。
他喉咙里咕噜噜作响,拼命挣扎,窒息和疼痛让他眼睛里都是恐惧。
热腾腾的血流在我的手上,黏糊糊的,很恶心。
我依旧用力,直至剩下一个钗头露在咽喉外。
太后最后赶来了,她看着周元逸的尸体,对我叹了一声:「糊涂啊。」
我对她福了福身,一步步走出了林家。
我去了金陵城墙上,从墙头向下看去,又看见了承垏。
他没有被吊在那里晃啊晃,而是骑在一匹骏马上,他笑着大声说:「菀姝,我来接你。」
我想翻墙下去,却被宫人们死死拉住。
我又回到了宫里,长安殿层层落锁,是太后的懿旨。
我杀了周元逸,太后得给南唐旧臣一个交代。
我不在乎了,我只想睡。
期间听宫人说,拓跋律灭了冯家夺回了北都,冯玉儿自尽了,拓跋律没有杀那对孩子。
可我看见冯玉儿,她回来了,站在华阳殿的廊下。
她见到我后说:「我也有心,只是身不由己。」
「我的夫君也是顶天立地之人,只是性子耿直嘴巴笨,尽得罪人。」
「菀姝,你还是做回月娘吧。」
我醒后,又觉得那不是梦,好像从前她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睡得越来越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久,久到宫人要探我鼻息。
后来,宫门终于被打开,拓跋律回来了。
他身上一股子尘土的味道,周围的人忙忙碌碌。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有人说:「撑着她活着的那口气散了,已经油尽灯枯。」
拓跋律不信:「可朕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是啊,我那时候还好好的,好好地让他尽兴,要不然怎能让他快快地走。
后面的话我就不怎么听得清了。
拓跋律又开始给我灌药,苦得我一点也咽不下。
我想和他说别灌了,再灌下去我真的要忍不住给你一簪子。
你是害死我家人和承垏的间接凶手,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才不会任由你摆布。
可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他祸害。
后来他灌也灌不下去了,就自己含了药来喂我。
我心里笑话他,是不是南唐的情情爱爱的折子戏看多了,以为这样就有用?
很快他就发现我想的是对的,他这样也喂不进去。
他不喂药了,只咬着我的唇,一遍又一遍地。
我感觉我的脸上都是湿漉漉的,我以为是他的口水。
后来才发现,是他的眼泪。
杀狼的人,也会哭么?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一看,承垏翻墙进来了。
他穿着那晚送我狼牙时的月白锦衣,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菀姝,我……」
「我不要狼牙,你别送我。」我着急忙慌地打断他的话。
他愣了一下:「什么狼牙,我来接你出去玩。」
我终于高兴起来,不是狼牙就好,我跳下床跟着他走。
经过镜子的时候我看到镜中的自己十五六岁的模样,又娇又俏,是南唐最好的姑娘。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好姑娘,蹦蹦跳跳地跟着承垏翻过围墙。
我们在天上飞,他的骏马就在金陵城墙上,我跟着他坐上骏马,风呼呼地在我们耳边吹。
身后传来丧钟的声音,一共十七声。
这是告诉臣民,皇后薨了。
我急了,皇后是我大姐姐,她怎么能有事。
可我一回头,又看见了大姐姐,她在亭子里抚琴,活得好好的呢。
阿爹阿娘也在,我跳下骏马向他们飞奔而去。
我好想好想他们啊。
只是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一声声地唤我月娘。
那是我以前冒用的名字,我自己都忘啦,这人怎么还记得。
他唤得那样伤心,让我不禁回头去看。
我看见一个骑在狼上的少年,鬓角编着小辫,高束着马尾,下巴上一道伤疤。
他向我伸着手,眼神小心翼翼:「月娘,我们回家。」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月娘是买我的那户人家的女儿,我叫林菀姝。
可他还是固执地叫我月娘。
我对他说,不要叫我月娘了,做月娘的那段日子,真的好苦啊。
避子药苦,被关在巴掌大的院子里苦,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行承欢也苦。
而我啊,是个爱吃甜的南唐姑娘。
我捂住耳朵,转身扑进阿爹阿娘的怀里。
他们慈爱地搂住我。
他们的怀抱真暖啊,我还是那个幸福的菀姝。
就这样,永远做个被父母疼爱的好姑娘。
拓跋律赶回来的时候,月娘正在睡着。
虽然外面的南唐旧臣已经上了几百道折子要将她凌迟处死,但她还是安稳地做梦。
他有些生气,却又没那么生气。
她十六岁跟在他身边,那时他快十九。
五年的时光,几乎每日相见,耳鬓厮磨,很少有分开的时候。
他见惯了她的温驯,她忤逆他的只有两次。
虽然这两次都让他生气,几乎无法收场,可他见了她却又不想去责怪。
因为这样的她,是鲜活的,让他悄悄地喜欢。
他坐在她身边,却叫她不醒。
一旁的宫人支支吾吾,惶恐地告诉他,她一直在昏睡,比那次小产后睡的时间还长,每天只有一两个时辰是醒着的。
宫中的御医说,她这些年全靠一口气撑着。
如今报了仇了解心结,气散了,人也就倒了。
油尽灯枯,就这几日的时光了。
他不信,明明他走之前她还那样地娇,一声声在他耳边叫着他拓跋律。
这才不到三四个月,怎么就油尽灯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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