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苏婉清周以安的小说叫《小妾目标不高,将军正妻而已》,是作者甘梅地瓜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忙跪下请罪,婉清支起身子道:“不怪她们,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大太太别担心。”……...
后院,在哭嚎中结束了一场阴谋。
前院,戏台上唱声依旧,人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大太太想着孙子满月宴已经出了糟心事,不能再把席面搞砸了,于是憋着一肚子火气回到明辉堂前厅。看见各位姨娘依旧吃着瓜果谈笑风生,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顾虑这些人心里是否冒坏水,便准备满月宴结束,就让姨娘们以后的日子里,每天抄一遍佛经静静心。
老太太精神不济,扶着邹嬷嬷的手回去了。邹嬷嬷想去劝婉清不要把邱姨娘的话放在心上,老太太却微微摆手,她想看看,听了这些诛心的话,婉清以后会怎么做。
红叶在审问邱姨娘前已抱着景泰回梧桐小院了。
秋葵拿起披风为婉清披上,从头到脚包的严实,仔细检查不会吹了风,便扶着婉清往前走:“娘子不必在意那毒妇的话,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嫉妒您才出言不逊。您把心放宽,回梧桐小院坐满双月子,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
婉清缓缓点头,望着天上绚烂的云彩,她轻声道:“这不是起点,更不会是结尾。”
回到梧桐小院,红叶迎上来:“牛牛刚刚睡醒了,正找娘子呢。”
婉清眸子里带上笑,换了一身家常穿的薄棉绸衣裳,才抱起摇床里的小景泰,柔声哄道:“娘回来了,牛牛想我了吗?”
景泰挥舞着**的小手,脚丫子蹬来蹬去,好像在回应婉清的问题。
让红叶等人下去歇息,婉清抱着景泰在屋子里踱步,一手托着小家伙软糯糯的小**,一手轻轻的拍哄着。
半刻钟后,红叶端着一汤盅党参炖乌鸡汤进来,给婉清盛了一碗,询问道:“娘子有心事?”
她看到婉清抱着景泰时,眼底有浓浓的不舍,红叶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
婉清将打着小哈欠的景泰放在摇床上,一手轻轻摇动着,等到小家伙嘬着小嘴睡熟了,她望向红叶,含笑道:“给我讲讲你的孩子们吧。”
红叶将盛好的党参炖乌鸡汤递给婉清,笑道:“娘子怎么想起问这个?”随后,她眉眼变得温柔,嘴角的弧度幸福柔和:“奴婢有一儿一女,大的是姑娘,今年五岁了,叫如意;第二个是小子,才二岁,名字是吉祥。奴婢没有娘子有福气,生的哥儿乖巧可人疼,我家那两个都是孙猴子,天天上窜下掉,叽叽喳喳吵得奴婢脑仁疼。”
“如今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活泼好动些才长的壮实。”婉清舀了一勺党参炖乌鸡汤,慢慢的喝了,之后柔声问道:“两个孩子现在是你婆母来看护吗?”
红叶嗯了声,她的亲事是自己看对眼的,男人没多大本事,目前在前院管事的手下听差遣,好在老实会疼人,想要多富贵是没有的,所以一家子都指着她奔前程,于是生下老二做完月子她就回老太太屋里伺候了。柠檬
“那,你放心吗?”婉清神情有点发怔。
“没什么不放心的,婆母是孩子们的亲祖母,把两个孩子当眼珠子疼,平日里奴婢责骂几句,她都搂着不让,比奴婢和奴婢男人都娇惯孩子。”红叶笑着说完,抿了下唇,又道:“再说,做母亲的,不能只考虑眼前的团圆安稳,总要为孩子的以后做筹谋。奴婢如今做着小公子的教养嬷嬷,在府里有了脸面,以后孩子们才能有好前程。”
红叶看的明白,小公子六岁以后就要有年龄相近的小厮了,到时候看在她的情面上,儿子吉祥总能挣上一个名额,将来一辈子都能有份正经差事做。
还有闺女如意,背后有得力的母亲和弟弟撑腰,亲事上就不用发愁了。
婉清望着红叶憧憬的眼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后会更好。”
红叶重重的点头,只要儿女有份好前程,现在暂时的分离都不算什么。
自这天聊天结束后,红叶发现婉清总是望着小景泰发呆,她心里疑惑,询问后,婉清却云淡风轻的说没事。
让她更奇怪的是,婉清好像格外珍惜和小景泰在一起的时光,除了奶娘抱去喂奶,其他的时间,婉清就一直陪伴在小家伙的身边。
红叶心下奇怪,叫来春芜,问她景泰满月宴时审问邱姨娘的细节。
春芜十分仰慕红叶的为人处世,当下就把所听所闻说的一清二楚。说到邱姨娘的咒骂时,她伤心道:“娘子听完一定心如刀绞。”
红叶脑海里忽的闪过什么,但太快她没有抓住,只得回去慢慢想。
八月底,秋高气爽,在小景泰学会抬头时,婉清坐满了双月子,千里之外的周以安也遣人报信说已在归途。
随信件一起送回来的,还有给小景泰的一枚一指长的玉麒麟,婉清躺在梧桐树下的摇椅上望着这枚玉麒麟,唤春芜道:“把妆奁盒旁边的八宝如意木盒拿过来。”
春芜小跑着拿来,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翠色的玉佩递给婉清。
婉清接过来,脑海里蹦出周以安自腰带上解下玉佩时的模样,他笑容清俊,声音和煦的对她道:“聘礼。”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才是妻,而她只有一枚玉佩。
婉清将玉佩举起来和小景泰的玉麒麟放在一起,望了许久,她眉眼渐渐舒展,微微舒了一口气,将玉佩和玉麒麟交给春芜:“收起来吧。”
她对于未来的打算从未更改,在知道有孕后,想法愈加明确,她不会把自己陷入争宠谄媚的境况中,更不会让景泰做一辈子依傍嫡子生存的庶长子。
她和孩子都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但是前面的路不好走,竭尽全力之后能否成功,她敢赌,却不愿意让景泰有任何闪失!
因此,她要为景泰增加一生顺遂的筹码,让这个孩子,在未来的每一天都活的恣意畅快。
九月初,红叶动作轻柔的将睡熟的小景泰放在摇床上,婉清望着小家伙圆润的脸颊,手指滑过摇床边沿缀着的大太太送来的金锁,她轻声道:“红叶,你许久不见孩子应是很思念,如此便回家住几天吧。”
第63章两日里折腾出两件事
天气逐渐转凉,大太太使人把库房里存的绸缎布料摆出来,一箱箱打开看过去,选了庄重雅致的料子让万嬷嬷亲自送到老太太院里去,又挑了几匹花纹迥异的宝蓝色绸缎,仔细看了看:“这些拿去多宝阁,给以安做几套家常穿的外衫。”
小丫头接过布料领命而去,大太太再道:“把柔软贴身的,颜色喜庆或者鲜艳明亮的都挑出来。”
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匹匹翻过去,足足挑了二三十匹出来。大太太从头到尾打量后,皱眉道:“太平常了,只这几个鹅黄大红的还好些,去,让东街绸缎庄子的李管事带几匹现下时兴的孩童衣裳面料来。”
等李管事带着料子过来,大太太挑挑练练大半晌,勉强选出五匹配得上大孙子的好面料,才兴致勃勃的去梧桐小院,准备拿着布料在景泰身上放一放,看是否衬肤色。
梧桐小院守门的婆子见到大太太立即欠身行礼:“请大太太安。”
大太太摆摆手,嘴角带笑的穿过影壁,刚走到梧桐树下,就听见屋里忽的传出一声嘹亮的哭声,她心里一紧,脚步加快,里面小景泰嚎啕大哭,分明是生气哭恼了。
“好好的,惹他哭什么?”大太太一进门就皱眉训斥,看见摇床跟前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冲过去,扒拉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奶娘丫鬟,一眼看到小景泰挥动着小手小脚丫,正张着小嘴哇哇的哭,小脸发红,额头上密密的一层细汗。
大太太一颗心生生被捏碎,心肝宝贝的哄着抱起了小景泰,手掌触碰到他柔软的头发,已是湿漉漉一片,她脸色发黑,厉声指责道:“要你们何用?”
她一个个瞪过去,又轻轻拍哄着小景泰,害怕他人小哭太久背过气,柔声道:“祖母在,牛牛不哭,不哭了啊!”一边哄一边摸小景泰的屁屁,摸到襁褓里面垫的棉布干爽柔软,再去摸景泰的小肚肚。
竟是又软又瘪?
大太太顿时眼里冒火,顾不得发怒,先叫来奶娘让其喂奶,只见小景泰一到奶娘的怀里就停止了哭泣,拱着肉乎乎的小身子拼命吮吸,偶尔伴随着委屈的抽泣声。
大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景泰分明是饿很了才哭恼的!
两眼瞪向婉清,怒斥道:“你怎么当娘的?孩子饿了你看不出来吗?”
婉清额头鼻尖上也冒着细汗,一脸着急,又羞愧不安:“不是的,大太太,原是要让奶娘喂奶的,但我听见襁褓里传出一阵噗噗的声音,我以为牛牛拉肚子,才慌忙把他放在摇床上,想换一块棉布。”
当真火上浇油!大太太更加恼火:“你难道不会先摸摸牛牛**下的棉布吗?”伸个手就能解决的事,竟然让景泰如此嚎哭,是不是脑子坏了?
婉清一愣,满面羞红的低下头,嗫嚅道:“这些一直是红叶来做,我念着她辛苦放她回家住几天,没想到会成这样,我不太会,以后就好了。”
“你别给自己找理由推脱了!”大太太哼了声,再看向屋子里伺候的两位奶娘:“她不懂,你们也不懂吗?一群废物!”
一位奶娘惶恐的跪倒在地,另一位奶娘抱着景泰不敢动,只咬着嘴唇低下头。
她们很委屈,原本小公子正要吃奶,只肚子咕噜了两声,娘子就认定小公子拉肚子,任她们怎么劝,娘子都固执己见,坚持要给小公子换棉布。
就在大太太刚进来前,小公子刚吃了两口,就被抱走,必然生气大哭。
但婉清是主子,两位奶娘不敢说主子的不是,只能默默认错。
“奶娘们说了无事,是我太担心了,所以······”婉清揪着手帕,抿着嘴角。
“你!”大太太一时无语,狠狠瞪了婉清一眼,转而去看小景泰狼吞虎咽的吃奶。
景泰吃饱了昏昏欲睡,粉红的嘴唇仍然委屈的扁着,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哽咽,大太太怜惜的抱着拍哄,等小家伙睡熟了,大太太依旧舍不得放下。
良久,大太太把景泰放在床榻上,细心的整理好柔软的锦被,叹了口气,揉捏着酸涩的胳膊往外走,看见局促站在一旁的婉清,冷哼了一声。
婉清抬起头,望着大太太走出梧桐小院,眼睛里的羞愧不安趋于平静,她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出去,走到床榻前,望着景泰熟睡的脸庞,她小心翼翼的躺在小家伙的身边,闻着小景泰身上散发的奶香味,缓缓闭上了眼眸。
次日,大太太放心不下,吃过早饭就来到了梧桐小院,见景泰正睡得香甜,她仔细检查一番后离开了。
下午歇过晌午觉,大太太决定再去看一看,谁知刚走到屋门口,就看见婉清正扶着景泰在床榻上学走路,一瞬间,大太太目呲欲裂,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惊呼道:“你在做什么?”
婉清一激灵,连忙解释道:“他想站起来,我帮他试试。”
大太太像在看一个大傻子,想咆哮,又恐声音太大惊吓了景泰,只好压着嗓门怒道:“他才两个多月,学什么站立和走路,你莫不是想折腾坏他的腿脚?”
婉清猛地摇头:“不是,我不懂,并不是有意的。”之后迅速把景泰放平在床上,拍哄道:“你乖,不能玩了哈!”
大太太一把扯开婉清,气的数落道:“玩什么玩?你能不能做些稳妥的事?”
一旁的奶娘想要为婉清辩解两句,她看的仔细,娘子抱得牢稳,压根没让小公子的脚尖碰到床榻。
但红叶走之前交代过,让她们只管喂养,其他的事,别看别吭声别外传。
奶娘们张了张嘴,内心交战一番,最终沉默的低下头。
婉清泪眼婆娑:“我不敢了。”
大太太真不知道如何教训婉清为好,原先看着挺机灵,没想到在养孩子方面竟如此蠢笨。她气的胸膛不断起伏,咬咬牙走了。
再不走,她会忍不住要发火,吓到景泰就得不偿失了!
走出梧桐小院,大太太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蠢货!”
“大太太莫慌。”万嬷嬷劝道:“婉清娘子还小呢,头一回当娘,不熟练没经验是正常。老奴看着小公子身边的红叶是个好的,能干又仔细,等她回来就妥帖了。”
大太太刚想点头,忽的想起来梧桐小院的奶娘婆子,这些都是有经验的,为什么还会出事?想起奶娘们瑟缩的模样,大太太一瞬间想通了,是因为身份不抵婉清,劝不动这个主子!
红叶回来,难道能和婉清对着干吗?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之前安稳无事,是因为婉清卧床坐月子,景泰的照顾护理皆是红叶来安排。
大太太眼前一黑,如今婉清坐满双月子,每时每刻都和景泰待一处,两日里已经折腾出两件事,以后怎么得了?
景泰岂不是要日日受委屈!
第64章大太太亲自教养景泰
大太太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浑身冒冷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哪天婉清一个失手,景泰真出事怎么办?
脑海里蹭蹭蹭冒出来一百种糟糕透顶的情形,大太太脸色发黑,立刻转身回去,沉声道:“我不能让她再折腾牛牛了。”
她要去厉声训斥婉清让她记住教训。
万嬷嬷一愣,慌忙跟上去问:“您,是想亲自教养小公子吗?”
脚步停下来,大太太思路一下开阔了,拍手道:“对啊,我可以亲自养。”
“大太太,您要三思啊!”万嬷嬷急声道:“小公子已占了‘长’的名头,若还放在您跟前养了,以后您的嫡孙如何自处?”
庶子,本就应该养的平庸,这样才没有心气和嫡子争祖宗基业。若是大太太亲自教养了小公子,无形中提升了景泰的身份,以后若仗着是祖母教养,敢于嫡子争高低,那便是兄弟阋墙、家族之祸了!
一盆冷水浇下来,大太太头脑骤然清醒,万嬷嬷说的有道理,为了周家家和昌盛,她不能养景泰。
刹那间,大太太连教训婉清的精神头都消失了。
梧桐小院,婉清抱着景泰走到了院子里看漫天的晚霞,火红的云彩点缀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炙热而美丽,婉清拍了拍景泰的小屁屁,含笑道:“我们不急!”
深夜,大太太失眠了。
也许是盼了多年的愿望一朝实现,便把积攒了满腔的宠爱全给了他,实际上,她心里面比嘴上说的还要疼爱景泰,那个小不点无论是哭还是笑,都紧紧牵绊住她的心。
万嬷嬷没有提起还好,以前她从未想过把景泰养在跟前,但当万嬷嬷说出来,那个种子就快速在心里生根发芽,她很清楚,她想养,想时时刻刻抱着软软糯糯的小家伙。
想她这十年,丈夫不在跟前,儿子一心建功立业,这日子,她过得冷清寂寥。
若养着牛牛,日子就不难打发了。
但是,嫡庶有别,她不能做引起祸端的人!
可是,婉清养不好孩子,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景泰出事?
大太太蹭的一下坐起来,皱着眉想了半晌,又气馁的躺倒在床榻上,无奈可悲的叹了声。之后她闭上眼睛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天刚破晓却猛然清醒,那一瞬间,一个想法冒出来。
嫡孙现在还是没影的事呢,眼前只有景泰是实打实的摸得着看得见的周家长孙,她养景泰是为了周家子嗣平安长大。
对,就是这个理!
大太太说服了自己,眉眼带笑的起身梳洗,吃了早饭,便不顾万嬷嬷阻拦,带着十七八个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去了梧桐小院。
原以为要用身份和辈分压着婉清同意,没想到一张口,婉清就同意了。
婉清泪水涟涟,真诚的道:“能得大太太养育,是牛牛的福气,我身为他亲娘,应为他着想,不能因为不舍而误了他。”
大太太哼道:“你还算明白些事理。”
抱着沉甸甸的小景泰,大太太的嘴角不由自主往上勾起,她指挥着丫鬟婆子收拾景泰和奶娘的衣裳物品,转眼看见了红叶,想起红叶原是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女使,做事沉稳细心,把景泰照顾的很好,便指着红叶对婉清道:“让她跟着过去伺候牛牛。”
婉清应了,望着景泰湿漉漉的大眼睛,她心里揪成一团,看向大太太,轻声问道:“以后,我能去太太院里看望牛牛吗?”
夺了婉清的孩子放在跟前养,大太太自觉理亏,闻言便点头道:“当然,我只是看你不会养孩子才帮你养,牛牛终究还是你的孩子。”
收拾了一上午,大太太抱着景泰,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奶娘回去了。
走之前,红叶挽着包袱来到婉清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正色道:“若护公子不周,奴婢定提头来见娘子。”
婉清亲自扶起她,眼眶含泪:“我信你。”
红叶潸然泪下,她佩服这个有勇有谋的女子,更明白她的不舍与筹划。这一步之后,小公子就是周家当家太太亲自教养的孩子,与嫡子也差不多了。纵然以后大爷娶妻,生下嫡子也是两年后的事情,那时大太太早对小公子养出来感情,必然会护着小公子一生。
红叶等人走后,婉清的心空了一大半,她坐在安静的屋子里怔愣了许久,回神后看着春芜和秋葵满眼的泪,她笑着安慰道:“别哭,这是好事。”
但她高兴不起来,一整夜辗转反侧,天亮了以后,强忍着思念吃了早饭,便快步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景泰很喜欢大太太,昨天夜里见哄他睡觉的人不是婉清,放声大哭了一阵,大太太手忙脚乱的哄了一会儿,他就不哭了,咧着小嘴依偎在大太太怀里,乖巧亲昵的模样,彻底融化了大太太的心。
婉清走进屋里的时候,大太太正拿着布老虎逗景泰玩,眉眼慈祥幸福。
见到婉清进来请安,大太太笑着招手让她过去,婉清快步上前,贪恋的望着景泰的一笑一动,小景泰一眼望见了她,兴奋的挥舞着莲藕般的小胳膊。
婉清的心落到了实处,自此之后,日日带着针线去大太太屋里,一坐就是一天。
大太太抱走景泰当天,邹嬷嬷就回禀了老太太,老太太听完后,手指依旧不停的转动佛珠,许久之后,才叹了声:“也算是心正的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九月底,皇上派人到城门前迎接凯旋归来的周以安,为表嘉奖,当天下旨封周以安为从四品宣武将军,即日起可入朝堂议事。
大太太命人放了六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昭示着将军府的喜气洋洋。
婉清心里欢喜,周以安平安回来,对周家来说是最大的幸事。
只是,她没想到,将近一年以后的再次相见,周以安会笑着快步走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男儿浑厚的阳刚凛冽气息,一瞬间冲进了她的鼻翼。
婉清脸色通红,大脑空白,呆愣愣的发傻:周以安,这不正常!!!
第65章婉清面红耳赤
婉清面红耳赤,她想推开周以安的胳膊,但丫鬟婆子众目睽睽之下,此番行为必定下了周以安的面子,只好全身僵硬的被周以安抱在怀里。
周以安感觉到了,伸手顺了顺婉清的发髻,安抚道:“是我,婉清,我回来了。”
也许是出征之前,婉清给他的震撼太大,在将近一年的戎马生活,午夜梦回里,周以安总会想起怀里的人,特别是老太太的家书中说了婉清有孕的事后,他想起婉清的次数与日俱增。
二十一岁,同龄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还是孑然一人。
但在迈入二十二的这一年,婉清为他生下了长子,他做了父亲。
回到府中,周以安第一时间去看了景泰,那个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是他的骨血,是他生命的延续。
当他抱起景泰贴着胸膛心脏的位置,小家伙被吓的嚎啕大哭,周以安却更加用力的搂着软绵绵的小不点,眼眶情不自禁的发红。
大太太心疼的夺过去,景泰依偎在她怀里,小家伙像终于找到了靠山,委屈巴巴的用小手抓着大太太的衣服抽泣。
迎着母亲埋怨的眼神,周以安却笑了,心里暖洋洋的一片火热,他有孩子了!
后来,听到红叶说起婉清生产的情形,周以安的胸腔里升起绵绵不断的歉意和愧疚。
有人谋害她时,她能依仗的只有老太太给的一个女使。
难产伤了元气,却还要百般筹谋去保护孩子。
他作为丈夫,未尽分毫,亏欠太多。
从此刻开始,他要一一补偿。
但婉清好像被他吓到了,和小景泰一样缩着小身子躲避他的怀抱,周以安略感局促,好友不是说长久不见应该热情吗?
好友讲他与妻子的相处之道,曾信誓旦旦道:“小别胜新婚,女儿家脸皮薄,咱们大老爷们就得多主动。我每次长久未归,回去后必要多加安抚,才好宽了她们的心,少胡思乱想一些傻念头。”
难道拥抱不对吗?
是因为丫鬟婆子都在,婉清害羞了?
周以安皱眉深思一番,放开婉清,解释道:“归家心切,一时莽撞了,你别介意。”
婉清总算自在了些,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与周以安拉开距离,低着头敛着眼角道:“我无碍。”
头顶的目光直白热烈,婉清直觉想逃离,她与周以安并不相熟,之前相处模式挺好的,如今的改变让她莫知所措,甚至尴尬茫然,她抿了抿唇,转身想招呼丫鬟给周以安上茶,然而下一刻,右手猛然被握住,婉清慌忙抬头看向周以安。
周以安浑然不知,拉着婉清的手坐在锦塌上,关心的问道:“泰哥儿怎么没有养在你跟前?是母亲执意抱去跟前养吗?”
婉清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眼神迷茫的望着他,心思还停留在周以安一直握着她的手。
周以安思量了一番,安慰道:“你别担心,明日我去找母亲好好说道,母子连心,孩子自然是养在亲娘膝下,我定抱回来还给你。”
婉清一怔,急声道:“并不是,我是自愿让大太太养小公子的。”
周以安面带不解,见婉清神色不似作假,深思后道:“也好,养孩子极耗费心神,你生泰哥儿时艰难,损了身体,现下应该好好静养才是。而且,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看的出来,她十分疼爱泰哥儿,之前养育我和姐姐也很有方法,泰哥儿放在她跟前教养,我也放心。”
“大太太为人慈善,是一等一的好祖母。”婉清认同道,她动了动手指,想从周以安的手掌中抽出,奈何男人手掌如同铁铸,婉清尝试几下都无果。
此时,春芜端着茶水过来,婉清嘴角一抿,用力抽出手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走托盘上的茶水,镇定的递给周以安:“将军回来许久,应是渴了,吃盏茶吧。”
周以安心性率直,没发现异常,双手接过婉清递来的茶盏。
周以安喝茶的间隙,婉清方有机会打量他,仔细一看,暗暗吃惊,只见往昔清俊如玉的面容,如今饱经风雪,多了几分粗犷豪迈;临风玉树的身姿变得结实挺拔;连坐姿都多了几分豪放不羁。
那个陌上人如玉的公子成了纵马横刀、果断刚毅的将军。
这背后,是将近一年的战场冲锋与生死搏斗。
婉清默默的垂下眼睛,忽略内心骤起的酸涩。
周以安将茶盏递回给春芜,见婉清低着头发呆,笑道:“我回来这大半日,你几乎没说几句话,可是我变丑了,吓到你了?莫慌,我现在便去盥洗。”
打仗时没有铜镜,周以安只在河水里照过现在的样子,端是蓬头垢面。
婉清神色不自然,不是被模样吓到,而是被他的行为惊到了,然而不好直说,便道:“我让人为将军准备盥洗用具和衣裳。”
当下,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慌忙行动起来。周以安一眼看过去,老老少少皆是仆妇,长时间不与女人打交道的他有些发窘:“不用,我去前院书房。”
“好,那我送将军过去。”婉清直接应了,说完率先往前走,好似害怕周以安耍赖不走了一样。
春芜和秋葵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娘子为什么要把将军往外推?
周以安站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扭头看向婉清,含笑道:“我换了衣裳,就来用晚饭。”然后拍了拍婉清的肩膀,大步走出梧桐小院,候在门口的长安连忙跟上去。
婉清咬了下唇瓣,转回到屋里。秋葵走上前,兴高采烈道:“娘子,将军晚上和您一起用饭,我们让小厨房多做几道菜,娘子可知道将军喜欢吃什么?”
“我没注意过,你让小厨房看着准备吧。”婉清心乱如麻。
秋葵皱眉,周以安在的时候,她便替婉清木头一般的表现着急,现在婉清又这般不思进取,不由急声劝道:“娘子应多了解将军的喜好,只有讨将军欢心了,咱们梧桐小院在将军府才有体面可言。”
婉清心下一紧,沉声道:“我想静静,你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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