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欢独活为主角的小说名字叫《沉光绝响》,小说内容动人心魄。《沉光绝响》这本小说讲述了:1V1剧情流“我失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我都会变的更强。”“我会跟着你,永远不会走开。”前小段人生,喜乐康建。中大段人生,丧亲,失贞,濒死。重生,追寻,破灭。后小段人生,花前,月下,流言,蜚语。她本事将门娇女,旦夕之间家破人亡,被身为乞丐的他从死人堆里救出,两人携手走向高处。福兮祸之所伏,真相大白的时刻,她绝望赴死,镜花水月的过往如泡沫一般四散。本文女主智勇双全,一路成长,和男主披荆斩棘,感情直率,心无旁骛。男主事业心极重,一心一意爱护女主,将女主从一只小白兔养成和他一样喋血的修罗。杀戮之中还有温情,温情之中带着笑点。...
晨光熹微,赵合欢一行人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辞别师父,离开九霄峰。离开的时候冷冷清清,昨天晚上就已经拜别师父,今早的山门前并没有人相送。
赵合欢腰间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慢吞吞的跟在所有人后面。独活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过多的顾忌她。
独活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可她不一样,无论远近,她总会跟着他。
邱霁雨和赵合欢并排走在一起,但并不说话。自从选拔结束以来,邱霁雨每天一身素白,闭口不言,持续了五六日,直到今天下山。
景明频频回首,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行走了半日,赵合欢递过去一瓶水,邱霁雨面无表情的接过来。
景明拿着干粮走过来,与赵合欢对视一样,赵合欢起身离开。
赵合欢来到独活身边,靠着树坐下。独活的目光落在她的腰间,“当心伤口。”
赵合欢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几块小点心,“这是归晚留给我的,你尝尝。”
独活没有动,而是接着说道:“到了宫里,不可掉以轻心。”话还没说完,口中便被塞了一块点心,香甜的味道在口中猝不及防的散开。
独活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吃吧。”
赵合欢歪了歪脑袋,颊边露出浅浅的微笑。
半晌,独活似是无可奈何的动了动嘴唇,将糕点咽了下去。
独活看着赵合欢的眼底盛满了笑意,睫毛细长,随着眼角的弯曲,翘了起来,整个人熠熠生辉。
独活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庆幸,还好当时的她活过来了。
花费两天的时间,一行人来到了皇宫。景明和独活以及其他男弟子做了金吾卫,赵合欢和邱霁雨成了皇宫里的暗影。
邱霁雨郁郁寡欢了小半个月,被赵合欢打了一巴掌后,彻底清醒,对于自己的身份也算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
只是对于景明她仍旧闭口不提。
梦想破灭的打击是巨大的,尤其是来自你最爱的人。
暗影平日里是不露面,时刻隐藏在皇家背后,保护皇帝,嫔妃的安全。而金吾卫是比御林军还要更高一级,更加神秘的存在,平日里扮做普通侍卫隐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注视着大臣们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赵合欢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独活了。
近在咫尺的地方,赵合欢却不能靠近。
景明和独活分属两支队伍,经常互相打照面,但并不多话。身边并无人熟识,独活也不喜与他人交谈,一个人方便了许多。
十二年的蛰伏,他终于靠近了。
独活一个人躺在房顶上,心头的担子似乎减轻了一部分,夜空如墨,繁星点缀。这样放松的仰望星空,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独活很少能睡一个安稳的觉,每每都是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淋。
对于父母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岁。
八岁之前,父母和乐,走到哪儿,孙嬷嬷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每天世子世子的叫个不停。”
父亲下了朝,会考察他的功课,夫子总是夸奖他,说他领悟的能力超群,父亲总会和蔼的抚摸他的脑袋。
傍晚,母亲会亲手给他们爷俩熬汤,说些话本子里的故事。母亲是京都里有名的才女,被当时的皇帝指婚给父亲,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不知何时,父母的脸上总是出现挥之不去的愁云,独活只记得那天早上,父亲穿着一身铠甲,头也不回的离开,母亲抱着自己,看着远去的父亲泪流满面。
紧接着没过多久,拿着剑的士兵铺天盖地的涌进家里,仆人们哭嚎,逃跑。
母亲将自己塞给孙嬷嬷,把她们关入地窖,一个人决绝的走了出去。
嘴巴被孙嬷嬷死命的捂着,不准发出一点儿声音。
独活看到从来衣冠整洁,气质端庄的母亲,被他们推倒在地,拖拽进屋子,一群人撕掉了母亲身上的衣服,在他眼前母亲被侮辱致死。
独活踢打着孙嬷嬷,拼命地想挣脱出来,手脚却被她死死地钳制着,只听到耳边微不可闻的啜泣声。
梦的深处,母亲总会掐着他的脖子,要求他报仇雪恨。
铜铃大的眼睛几乎要将他吞噬。
孙嬷嬷带着他一路逃亡,离开京城,向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跑去。
独活受到了巨大的**后,整整七天没有开口讲话,木偶般的任人处置。
孙嬷嬷说要带他去自己的家乡,从此以后隐姓埋名,普普通通的过完一生。
半路却遇到强盗,将盘缠洗劫一空,孙嬷嬷死在了回家的路上。临终之时,将那把虺燃匕放在了独活的手里面。
孙嬷嬷弥留之际额握着他的手,“世子,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
空荡荡的野路上,一具尸体,一个八岁小儿,哭的撕心裂肺。
独活哭的筋疲力尽,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醒来时,天上已经开始飘雪。
独活拿着匕首,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独活突然转身向后跑去,跑回来孙嬷嬷冰凉的尸体旁边,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用体温暖着她。
雪越下越大,独活愣愣的坐在地上,守着尸体,一动不动。
“孩子,这是个死人啊。”
耳边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老人将身上的物件放下,想要将独活和尸体分开,独活突然像一个疯狗一样,咬住老者的胳膊,不准他碰孙嬷嬷。
老者将他摔向一旁,吃痛的揉着胳膊,“啊呸,属狗的!”
独活被摔的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老者将孙嬷嬷的尸体移到路边,挖了个土坑,将她入土。
看着一捧一捧的黄土将尸体掩埋,小独活突然间意识到这世上就剩他一个人了,无父无母,无朋无友。
浓厚的悲伤席卷心头,独活无助的捧着脸嚎啕大哭,啼血的声音飘荡在雪地里。
“走吧。”
老者将一个小包裹挂在他身上,“跟着我,有饭吃。”
一老一少,一高一低,慢吞吞的在雪地里留下一溜斜斜歪歪的脚印。
独活跟着他学了一些功夫,在街上卖艺,皮相生的好,人又机灵,得了不少赏钱。
随着年纪的增大,独活自己又偷偷找了些书来看,打听到过去的陈年旧事。太子和安亲王意图谋反,株连全家。恭亲王仁德爱民,继承大统。
当独活弄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宋原溢已经登基五年了,这一年独活十三岁。
独活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报仇,父亲一生行事磊落,母亲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忠君爱国,是一生奉行的旨意,这些一定是民间谣传,他会把所有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老人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世道一天比一天乱,恶吏横行,鱼肉乡里。每天赚回来的钱,被他们收去大半,渐渐地药也买不起了。
老人躺在床上,双目逐渐涣散,费了好大的力气重新聚起来。
“阿翁,吃药了。”独活皱着眉头,扶他起来。
老人摆摆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小严啊······别管我了·······你走吧。”
独活看着他问道:“去哪儿?”
老人示意独活把水递给他。喝了口水,算是把气顺下来了。
老人拍了拍独活的手,“去哪儿都好,总之离开这里,活下去。”
独活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老人脸上的皱纹,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沉重的悲伤。
“小严啊,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从遇见你那天就知道你是谁了,这些年皇上查的太紧了,我们就只能在这穷乡僻壤里苟活,可我陪不了你了,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告发我,得来的赏钱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独活的眼中带了些泪光。
老人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独活走上去帮他顺气,老人缓过来之后,搂着他的肩膀笑道:“我要报恩啊,当年我一个人出来谋生,被地头蛇欺负,是安亲王主持的公道,还安排了我儿子从军,每月送回家不少钱。一家子和和睦睦,开开心心。”
老人的目光看向远方流露出浓浓的眷恋,“当时安亲王还帮我儿子娶了一个媳妇,长得那叫个标志,我当时就在想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福,碰到这么好一个官老爷。”
老人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流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便听到安亲王要带兵打仗,我儿子也会去,我就从老家赶过去,结果走到半道就听到噩耗,你们一家都被治罪了,带过去的兵全军覆没,我儿子也没了。”老人凹陷的眼眶里流出一行泪水。
老人最后挤出一个微笑,“要是我儿子还活着,孙子也应该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了。”
十三岁这年的冬天,独活光着膀子,握紧铁铲,手臂上青筋暴露,在雪地里挖了一个坑,将老人和过往一起埋葬。
从此以后,改名独活,离开了这里,销声匿迹。
为了活下去,独活什么事情都做过,人世间的冷暖早早的遍尝了个遍。看到的事情越多,独活的话越少,他明白拳头才是最有力的回击。
跌跌撞撞的活到了二十岁,他终于来到了这里,离报仇近了一步。
独活静静地看着天空,儿时的记忆一层一层的反转上涌,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