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6,忘不了的恩怨情仇》这部公子尚德写的书挺好的,里面的内容也挺丰富的。主角为聂联刚韩秀玲主要讲的是:韩秀玲依然是死都不放弃,熬了草药,她用嘴含着给他往嘴里喂。聂联刚病得昏天黑地,但意识尚存,当一缕汤药顺着口腔滑进喉咙的时……
本来孟庆进看到庆廷挨打,他冲进来准备一脚一个把聂家兄弟俩给踹翻的。
可是想到公社干部在场,他就先把火气压住了。
公社的治安员带着民兵到村里来办案,肯定要先去大队部,叫上本村的治保主任、民兵连长啥的,再叫上几个民兵,一起办案。
今上午孟庆廷也陪着范干部他们去过大队部,只是没找到孟庆进。
村里的干部也不是脱产的,大队里没事的时候,也要全部跟着去地里干活。
当然,干部们可能干一些相对轻松的活,或者指挥指挥。
今上午孟庆进和大队书记等几个人去地里观察庄稼去了。
因为快要进秋了嘛,先去看看庄稼的长势,比方说地瓜有多大了,玉米灌浆了没有,等等等等。
这是为接下来的庄稼巡逻工作做准备。
比方说,现在地里的玉米还没灌浆,玉米棒子还是一根嫩棍儿,即使有人偷玉米,偷了也没用,根本没法吃。
可是等玉米灌浆,玉米粒鼓起来了,这就有被偷的可能。
偷回去煮煮吃,或者直接生啃也行。
那样村里就要安排人手,日夜在田间地头巡逻,看住即将收获的庄稼不要被人偷了。
几个大队干部观察庄稼,走得比较远,等到听人报信说公社来人了,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就有点晚了一步。
一看孟庆进来了,孟庆廷可盼到救星了,扯着嗓子喊:“大哥你快来救我啊,姓聂的要弄死我——”
孟庆进没理他,边走边掏烟,径直来到范国福面前,从烟盒里捏出两支金鱼牌香烟,递给范国福一支:
“过来啦范治安员,这是怎么回事啊?”
范国福接过烟,一撮牙花子:“老孟,我还要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
全公社下辖几十个村子,范国福连各村的支书都认不全,更不用说村里的治保主任了。
可以说村里的治保主任认的他,他不认的村里的治保主任。
但对于姜家庄子这个叫孟庆进的治保主任,范国福印象特别深。
最深的印象就是这个孟庆进特别狠。
前几年,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对一些不稳定因素镇压的比较厉害。
有一次下来一个命令,要求每个村都要找出村里的村霸、恶霸,就是那种特别罪大恶极的坏分子,镇压一批。
姜家庄子有地主,也有富农,整天被村民批斗殴打,按说扯过来枪毙也行。
可这次要求镇压的是恶霸,是坏分子,不是地主和富农。
于是村里就开始挑选,看看谁是坏分子。
最后揪出一个叫崔吉信的恶霸,村干部们一致决定,就枪毙他了。
崔吉信之所以被推选出来当恶霸,首先就是这人个子很高,魁梧强壮,脾气也很差,仗着有把子力气动不动就跟人动手。
而且还喜欢占点小便宜。
村里一般人也不敢惹他。
至于说特别坏的劣迹,倒也没有,就是为人强势了一些。
另外被选中的原因,就是姓崔的在本村属于少数姓氏,总共也没有几家。
枪毙崔吉信那天,全村人都被召集过来观看,以起到震慑作用。
公社里也派了干部下来村里坐镇。
其中就有治安员范国福。
负责行刑的是村里的民兵连长,手里端着子弹上膛的步枪。
崔吉信被两个民兵一左一右紧紧架住。
在两个民兵的两侧,还跪着好几个男男女女,这都是村里的地主、地主婆和富农。
就是来陪着崔吉信受刑的,俗称“陪绑”。
就是让这些罪大恶极的地主们近距离感受一下被枪毙的滋味。
下达了行刑的命令,两个架住犯人的民兵也做好了准备,只等枪声一响,他俩就迅速撤开。
没想到负责行刑的民兵连长却是有点掉链子。
端着步枪犹犹豫豫的不敢开枪。
大概他是觉得崔吉信本身没什么大错,只不过就是平常为人强势了一点而已,罪不至死吧?
而且,崔吉信还有仨孩子,此时此刻他的老婆孩子在人群外围都要哭晕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到了嘻嘻哈哈都开玩笑。
他端着枪瞄准了崔吉信的后脑勺,手指却是怎么也扣不下扳机,有些于心不忍。
当着公社干部的面,民兵连长这么怂,可把治保主任孟庆进气坏了。
在数次命令民兵连长开枪,无果之后,孟庆进急了,直接上前夺过民兵连长的步枪,同时一脚把民兵连长踹翻在地。
然后孟庆进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把枪口顶在崔吉信后脑上了,砰的就是一枪。
俩民兵在枪响的同时撒手撤开,崔吉信扑倒在地。
听到枪声,人群外围更是传来崔吉信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嚎。
就在大家以为行刑结束了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崔吉信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脑袋都漏了,满头满脸的血和脑浆,他居然站在那里茫然四顾,像在找什么似的。
这简直比诈尸还恐怖啊。
村民们可以说吓得哭爹喊娘,很多人捂着脸都不敢看了。
孟庆进一看居然没打死,又举起了枪。
这时候村里很多老人和妇女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流着眼泪哀求孟庆进不要开枪了,要是崔吉信活了就让他活着吧。
孟庆进根本不听,还是朝着崔吉信的脑袋又开了第二枪,又把崔吉信打倒了。
这次崔吉信再也没站起来。
从那次起,范国福就深深记住了这个姜家庄子叫孟庆进的治保主任。
而且他从村民们的口中得知,孟庆进不仅仅是这次表现得狠,他平常做事都是这种风格。
治保主任嘛,主要工作就是管村里治安的,民兵连长和民兵都归他管。
搞运动最厉害的那几年,地主和富农们不但要经常被批斗,批斗完了连家都不能回,要关押起来。
这些人落在孟庆进手里,实在是吃了太多苦头。
即使是一般的村民,也都比较惧怕孟庆进。
这不但是因为孟庆进比较狠,当着治保主任,还因为他自家亲兄弟就四个,堂兄弟加起来十多个。
他这些弟兄在村里基本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的妹夫前年还提拔成了公社粮管所的主任。
他们这一家姓孟的属于村里的红人。
此时此刻的范国福面对着孟庆进,居然略微有那么点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感觉。
因为他听到孟庆廷管孟庆进叫大哥,俩人分明是兄弟。
这让范国福在决定怎么处理孟庆廷的时候,就得考虑考虑了。
“你这个兄弟——”范国福看一眼抱着腿无比痛苦的孟庆廷,“他跑到公社里告假状。
没有的事,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是亲眼看到的。
我们来的时候,公社里其他领导也知道这事。
老孟你对这事怎么看?”
“告假状?”说实话现在孟庆进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
孟庆廷被宋桂花撺掇去公社举报这事,根本没跟其他人说。
孟庆进走到孟庆廷面前,先瞥一眼他脚脖子上的捕狼夹子,然后蹲下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庆廷现在也是有点懵。
明明宋桂花从聂素霞那里探听得清清楚楚,大刚娘就是在自家白菜窖里摆了香案敬神。
三天后还要发喜钱呢。
可为什么自己把公社的人带来了,菜窖里的香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捕狼夹子呢?
孟庆进从堂弟皮里阳秋的叙述当中,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亲自去菜窖里看了一眼,里面确实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孟庆进认为,要么是庆廷去公社举报这事走漏了风声,聂家把香案撤掉,毁灭了证据。
要么就是宋桂花的消息有误。
反正不管怎么说,没有证据,孟庆廷就是告假状,污蔑好人。
现在公社都来人了,总得给公社干部一个交待。
打定主意,孟庆进走回来,狠狠踹了堂弟一脚:“你这几天是不是又犯病了?”
孟庆廷被踹得“嗷”的一声,不解的仰视着大堂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孟庆进又是一脚:“看看你那眼神吧,一看就直勾勾的。
不就是大生子这些日子生病吗,这点事就能把你愁得神经不好了?
我问你,你脑子是不是又开始雾蒙蒙的?”
话说到这份上,孟庆廷就是再傻也明白大堂兄的意思了。
是啊,拿不出大刚娘烧香拜佛的证据,而且自己准备栽赃陷害的证据看来也用不上了。
那么,自己去公社举报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年头一句话说歪了都能掉脑袋,自己跑公社去编造谎言,那是什么罪名?
还是大堂兄脑瓜子灵活,居然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
孟庆廷当即摸着脑袋,装作蒙头转向的样子:“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到现在我就像还在做梦似的?
我到底是怎么了?”
“看看,就是犯病了。”孟庆进回头对范国福说:
“我这个弟弟小时候有头疼病,不敢受刺激。
偏赶上这些日子他家大孩子病得不轻,看来他又受刺激了。
犯了迷糊病。
实在抱歉啊范治安员,他一个脑子有病的人,你看这——”
孟庆进的态度再明白不过了。
找这个理由,就是希望公社干部能放孟庆廷一马。
范国福还在沉吟,旁边的聂联刚却是冷冷一笑:
“说的没错,我看孟庆廷也不像正常人,好像精神不正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