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端木隰华谢九思的书名叫《郎君请九思,郡主千千岁》,本小说的作者是一炉乌沉香倾心创作的一本古代言情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北襄元德三百八十七年,南安王府后院,天边一从圆月,泠泠的白。几十个仆从在正厅门外守着,俱是低着头,安静沉默地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
端木隰华拒绝了南安王让她搬回正殿的提议,依然安置在王府后院。
这儿到处都有回忆,每一寸土地,每一支花草。这儿到处都是自己熟悉的气息,让人安心。她窝在家里三个月,不速之客翻墙进来了。
是个八月里不错的艳阳天,还吹着凉快的风。往常这时候桂花香满园,她娘会摘下来亲自做点心,做花酒。
谢九思在的时候,她只管早早找了他一同去登山,晚间再回来,三人围桌对月。谢九思没在的那七年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她自己,另一半是和玉息令月相伴。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玉息令月的时候,是在王府后院一角偏僻废弃的院子里,旁边还有一池破败荒凉的荷花。他正拿了绳子挂在树上,双脚站在小板凳上。
她拿帕子擦了擦水池岩壁,坐在上面隔了十几丈远看着,结果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等到他双脚离地。
端木隰华打了个呵欠,起身预备回去睡觉。这时他开口了。
“你知道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么?一无所有的人在水底下,普通人在水面上。我卡在中间,理智不让我下去,命运也不让我上来。”
她伸了个懒腰,拨弄了几下手腕上那对犀角雕福寿纹铃铛。
“那你不会想寻死了罢,我饿了。”
“你守在这里,是怕我想不开,要救我?”
玉息令月问完以后就后悔了,他看到面前少女看傻子样的模样,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不然,你以为呢?
他以为呢?母亲和叔父夺权杀了父亲,登上高位。这不是结束,恰恰只是日落前的开始,他从不知自己一向柔顺谦卑的母亲的另一面——赶尽杀绝。
叔父死的时候很诧异,而母亲只是嫌恶地低头看一眼,清清淡淡一句话。
“拉去乱葬岗埋了。”
他还没来得及劝她停手,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就转了个方向,齐齐对准他。哪里还能停手,自从踏上这条权力的不归路,她就回不了头了。
他一路逃亡,从故国逃到北襄,求生的志向已经微乎其微——活着的意义还有什么。他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是被天神厌弃的孩子。
他不想挣扎了,那刀剑却没落到他身上。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少年,拿剑替他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西凉王的狼崽,一年前打败傅又山的人,如今甘愿死在一群小喽啰手里?”
他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反抗不挣扎,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这少年不知道,那些浴血奋战不过是因为那时候内心有想要守护的人,现在没有了,这是一个谎言,一场骗局。
“你的妹妹和弟弟,玉息梦嘉和玉息明哲,都还活着。”
“你不想从卓姬手里救回他们?她要掌握大权,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挟天子以令诸侯,稚子年幼无知,最易把控。”
耳边刀剑碰撞的声音消失,少年的声音也消失。他捂着受伤的腹部,睁开眼睛。地下是一块和田白玉,上面写着——陆。
他看了看,拾起那玉佩丢出去,转头离开。一段路以后,又认命一般折回去捡起来,塞到袖口里。
“你不会以为我守在这里,是想催着你踢开板凳,看好戏吧?”
他回神,面前红衣少女琥珀色眸里隐隐几分怒气,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
“谁会拿一条人命开玩笑。”
端木隰华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看好戏。我会先杀了你,再自我了断。”
“……”
呵,端木隰华转头就走,她还没受过这委屈,也没见过如此小人之心的人。
那青年却拦住他。
“作为报答,我做你的先生怎么样。”
少女停住步子,而后冷冷吐出一个字来。
“滚。”
真的是长见识了,端木隰华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脸呢,兄台?开始欺骗人感情,搞得她提心吊胆,下一秒就开始放狠话恐吓她。
现在又转了模样想要当她先生——怎么着,因为她没想鼓动他踢板凳。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您的不杀之恩,知遇之恩呐,她心里腹诽。
身后男子低低笑起来,轻快愉悦。
“你不想出府看一看,走一走吗。”
谁闲的没事干会来这样一个荒凉废弃的院子,自从谢家灭族,谢九思失踪以来,他爹南安王就派了守卫死死把控着外院的门。
整整三年时间啊,每天就靠着江兰禾翻墙进来同她说些外面的新鲜事。前天他进来,墨迹了很久才跟她讲出来——谢九思回谢家了。
这下,她使出浑身解数求她娘,能不能找她父亲放她出去。谢蕴容被磨得没法子,跟她说后院里有一处院子是能通向外头的巷子胡同的。
于是她这些时候就在后院,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搜寻每一处院落。
可惜,今天不仅一无所获,还荒废了一天的时间,甚至碰到个让人恼火的二愣子。想到这里她怒气更甚,转头对上那笑得开心的青年。
“若是你认我做先生,我便带你出府去。”
她那一丝怒火瞬间被浇灭,狐疑地打量着他。是啊,他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后院,江兰禾还是南安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翻墙进来的。
面前人也是一身白衣,月白素面细葛布直裰,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
谢九思穿白衣,她只觉得君子如玉。因为太了解他,又能觉察出些随性风流,有些浪荡子的做派。面前人穿白衣,平添了些剑客的风骨。
莫不是个江湖人士。
他虽然现在是笑着的,神色之间却一本正经,不像说谎玩笑。
“想去哪里都行么?”
“嗯。”
“你得先证明给我看。”
“好。”
果然话本里讲过的绝世轻功,热心侠客都是假的。玉息令月带着她来到这间院落的屋内,里头蜘蛛网交错横陈,扑簌簌向下落着灰尘,呛得人咳嗽。
他点了蜡烛,腾出另一只手,在发黄的墙壁上来回拍打,而后停在一处再三敲击——咚咚咚。
“这处是中空的。”
他向她解释,而后一手使力向里推压拉伸,一小块四四方方的墙如同抽屉一样被拉出来。端木隰华踮脚看过去,里面装着一把钥匙,一只暗锁。
“我来。”
端木隰华拿过那钥匙,对准锁扣,吧嗒一声过后,锁却没能打开。男子把蜡烛给她,用力拍掌三次,接着那把锁应声打开,另一处一道暗门也缓缓拉开。
“能被你一下子对准锁口,自然不可能是古锁里的那些九连环,迷宫锁一类。但一道机关没有打开,比之简单的倒拉广锁也不同,应当就是巴掌锁了。”
“跟在我身后,当心些脚下。”
“这密道通向外头一间酒楼的灶房。”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这才冷静下来思考,他怎么进来王府的——通过这条密道,又为什么这么熟悉,遇到自己是不是预料到的。
更重要的是,她和他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这样跟着他走,是不是不大安全。然后她停住了步子。
“天晚了,今天我就不出去了。”
“你现在才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她下意识向后倒退几步,准备转身就跑。
“若是我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早在一开始你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那可说不准,不定你见我生得好看,想趁机把我卖去花楼里。”
“……”
隔着昏暗的一尾烛火,面前男子面容浮现几分古怪的神色,而后他慢慢蹲下来。爆发出一阵笑声。
端木隰华:“……”她有说错什么吗,这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