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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太后
令牌出现的一瞬间,宫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山呼海啸声:“宋家军誓死保卫新帝、忠于皇家——”
一人喊不足为惧,可是当万千将士一齐呼喊时,其气势可冲九霄,只让人心生震撼。
当即韩乾的脸色就变得极为凝重,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随着韩末一声令下,四周竟然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不多时,原本他那引以为傲的两百个精卫军中的精英,刹那之间化为了宋家军刀下孤魂野鬼。
“不——”
韩乾再也忍不住,猛的冲出了大殿,目光所见皆是横七竖八,样貌凄惨的尸体。
这一次他是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原本以为有这两百禁卫军就能够将场面控制住,没想到,宋昭歌居然在皇宫之中部下了号称一人可顶十人的宋家军。
“你!江荣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到宫门把守了吗!”
韩乾目光赤红,一错不错地怒瞪着面前那个前些天被他新提拔上来替代王统领的年轻男子。
江荣烈没有说话,而是猛地单膝向着宋昭歌与韩末的方向跪了下去,高声道:“罪臣江荣烈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此话一出,韩乾瞬间明白了过来。
四处的宫门已经被禁卫军锁死,没想到还能被宋家军闯入,原来这江荣烈自一开始就是潜伏在他身边的隐患!
为了让江荣烈尽早顶上王统领的位置,韩乾将此次计划的所有事项都一一告知,不料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却成了最终把他拖入无尽深渊之人。
“江荣烈这个叛徒!本王素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江荣烈看了他一眼,垂眸淡淡道:“摄政王,我们一家的性命都是安远候给的。”
当年他们一家身陷囹圄,安远候发觉事情又异,就给京兆按察司判官提了一句,一家人这才安然释放,所以江荣烈一直打算到皇宫里去谋个职位,以后也能给安远候提供些便利,以报答他的恩情。
当然,这件事情安远候并不知道,或者之前就没放在心上,是宋昭歌前世临死之前才知道的,所以这一世重生,她立马就想起了此人,然后利用起来。
此时此刻,部下叛变倒戈,禁卫军被屠尽,韩乾原本那逼宫问鼎的形势瞬间扭转,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地步。
这满朝文武虽然很多都投奔了他的旗下,只可惜如今生死关头,那些人又怎么会舍得冒着生命危险来拯救他。
“摄政王韩乾,于朕登基之日意图谋反,京兆按察司判官何在?”
韩末视线略略扫过,那满朝文武里立马有一人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回皇上臣在,摄政王一事按我祁天国律法,论罪当诛。”
宋昭歌望着立于朝堂之上身形挺直的人,嘴角轻轻浮出了一丝笑容。
此人乃是京兆按察司判官严正直,人如其名为人极为无私正直,而且一直不为摄政王威逼利诱所利用,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否则她之前也不会让穆伯把那些书信递交给他。
听到“论罪当诛”四个字的时候,韩乾的脸色彻底变了,由之前的黑沉如铁变得苍白如面,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既然如此,那......”
就在韩末大手一挥,想要下令将韩乾拖出去处斩的时候,忽然间,一声略带焦急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手下留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宋昭歌等人将目光投过去时,发现一位身着绛紫霏缎宫袍,仪态雍容华贵的妇人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了过来。
“母后?”
韩末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上前两步冲着那女人走了过去。
面前这位保养极好,余韵犹存款款走来的妇人,正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先帝为其赐号“懿珺”。
然而,她对韩末只有养没有生之恩,韩末生母乃是先帝淑妃,虽容颜出众知书达理,只可惜出身卑微,又赢弱多病,勉强生下韩末后便一病不起,没几日便香消玉殒殁了。
“您这几日不是一直身体不适吗?怎么出来了?”韩末上前一步,剑眉微蹙道。
眼前这个妇人虽然不是自己生母,但是有着多年养育之恩,且接物待人极为周全,所以韩末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戴镶嵌着鸽血宝石护甲的手微微拂了拂鬓角,懿珺太后声音温厚,满满全是爱怜:“今日皇上登基,哀家一早就坐不住,遂想过来看看。”
韩末含笑点头,冲着一旁招了招手,立马有太监抱了椅子和软垫过来。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而落座,满头珠宝晃动,发出熠熠光辉。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落到宋昭歌的眼中,却只在她唇角扯出了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
呵,多年来的老情人如今处于生死危机关头,太后如何坐得住?
稳住身子,太后略略环视朝廷一眼,忽然目光落在了那颓废跪立之人身上,当惊得的微微起身。
“这,摄政王为何跪着?”
这话似貌似是与韩乾所说,可不知为何,太后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看向了宋昭歌。
迎上太后的眸子,宋昭歌随即福身行礼:“臣妾参见母后,母后有所不知,摄政王方才带兵包围乾清宫,而且对陛下出言不逊、意图谋反,此事满朝文武皆可作证。”
前一世这太后就称身体不适并未参加登基大典,可是这会儿摄政王方一被问罪,她就急急出现,若说这宫殿里没有她的耳目,宋昭歌是一点都不信。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太后肯定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她不需要解释那么多。
“这......”
忠孝二字乃是先帝开国典训,原本太后还想借着这孝道向韩末施压,试图保住摄政王的性命,没想到宋昭歌最后一句话把,这整个宫殿里的朝臣都牵扯进来,一时之间太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论韩末是否看出了太后此行的目的,至少宋昭歌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惩处韩乾的机会,否则打蛇不死必留后患。
思及此处,当即红唇微开,声色肃然:“臣妾之前也不曾相信皇叔竟是这般为人,论理臣妾自然是帮忙向皇上讨个宽恕,但这君臣之道是朝纲稳立的基础,臣妾一心向着皇上,希望皇上能够继承好这先帝传下来的河山,故而不得不大义灭亲!”
不等太后开口说话,宋昭歌抬袖在眼角旁轻轻点按几下,似乎极为悲伤,声音柔柔问道:“想来太后应是与臣妾想法一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