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剑帝

主角是叶无踪叶梦雪的书名叫《九幽剑帝》，本小说的作者是叶无踪倾心创作的一本都市生活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恍恍惚惚，叶无踪在宁南二中渡过半个学期，期中考试结束，他在QQ签名上写下“1/4”的字样，算是给这段复读时光打上游标卡尺，对过去的半学期做一个小结。网站上连载那部武侠小说时常断更，写了十几万字，成绩依旧平淡。原本他打算用这本小说自食其力，高考前赚足大学一年学费，可现实证明他想法过于乐观，他精力有限，......

第三天开学，叶梦雪因为脚伤请假，她没来上学，时越也跟着请了一天假。

叶无踪借苏岳手机，十分自责地给叶梦雪打个电话，询问情况，叶梦雪告诉叶无踪不必挂念，她脚伤已好，只是行动稍有不便，要等明天才能完全恢复。

期中考试成绩还在统计中，但各科老师基本已经批完试卷。上午第一节数学课，橘红色披肩发的数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满面春光，和上次月考发卷那堂课相比判若两人。

果然如叶无踪所想，数学老师对他们大加赞赏，说全班平均成绩上升十五分之多，上升幅度位列全校第一，数学平均成绩在高三文科班也排在第一，可见复读班学生有非常大的潜力。

“除了整体成绩，个人成绩也很让老师满意。”数学老师像被武林高手点中笑穴，“文科班高三数学，年级第一和第二都在咱们班，还有第七第九也是咱们班同学。”

叶无踪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第一第二对他来说太难，但上个月他狂补数学，自我感觉前十名有得一拼，盯着讲桌上厚厚一沓试卷，如饥似渴。

“老师，您就别打哑谜了，直接报我名就好，我不骄傲。”苏岳开个玩笑缓解紧张气氛。

数学老师在成绩单上瞄一眼，“苏岳你九十六分，比上次提高十一分，这次年级八十一名，稍微有点拖后腿，但有进步，继续努力。”

苏岳起身领回试卷，数学老师继续说：“年级第九名叶无踪，一百二十七分，比上次足足提高二十四分，掌声。”

叶无踪数学从未考过这么好的成绩，在一片掌声中起身去接试卷，感觉脚下有些发飘。功夫不负苦心人，看来这话是真的，他现在就想给刚坐上飞机的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成绩。

“真的假的？叶无踪，你数学这么好？”旁边易欣盯着叶无踪试卷上醒目的“127”，眼中泛起艳羡的绿光，这成绩哪怕砍去五十分给她，她也能欣然接受。

叶无踪冲她一笑，本想习惯性地吹两句牛，可看到角落里一脸不屑和憎恶的周海洋，牛到嘴边又吞回去，暗想还是别轻易**那个醋坛子。

数学老师继续说：“提高二十四分是非常大的进步，但班里有几名同学进步更大，我尤其要表扬一下姜小余同学，从第一次月考的五十三分，到这次的一百三十一分，足足进步了七十多分，老师知道这里面有其他原因，但能考到年级第七的好成绩，这份精神值得我们为她鼓掌。”

教室里再次响起掌声，姜小余红着脸起身拿回考卷，心跳的比耳边掌声还剧烈，等她提线木偶一样坐回座位，依旧觉得眼花耳热，激动得想哭。

叶无踪手心已经拍红，边拍边对姜小余说：“小余，你考这么好，这次年级前五应该差不多。”

姜小余腼腆地笑笑，没说什么，把喜悦藏在心底，听耳边渐渐弱下来的掌声，直到此刻她也不敢相信这是送给自己的，这是她第一次在复读班如此有存在感。

易欣用笔戳一下练习册，刚才为叶无踪高兴的表情眨眼间消失不见，不耐烦地打个哈欠，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

旁边在桌底看大书的周海洋听到，禁不住嘲笑一句：“别口是心非了，人家提高的分数比你考的都多，你跟我加起来都比不上。”

易欣斜睨他，“用你管，自己考那几分，还有脸说我？”

周海洋不跟她犟嘴，继续看玄幻小说，手上边看边比划，沉浸在幻想世界中。数学考多少分对他而言没吸引力，他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有一天能捡到书中的金手指，进入玄幻世界，上演一出莫欺少年穷的好戏，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师和同学看看，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第一第二名成绩只差一分，而且都过了一百四十分。”数学老师像个悬疑小说家，似乎很享受自己营造出的紧张氛围，得意地看着成绩单，又瞄向同学们期盼的脸。

周海洋破罐子破摔，洒脱得像个方外之人，可坐在他正前方第一排的程元熙此刻却紧张的直打颤。

如果班里只有一个成绩好的，那肯定是程元熙，他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他数学成绩在文科班独一档，可如今前两名都在复读班，而且只差一分，他压力瞬间爆表。

“老师，你就别逗我们了，第一肯定程元熙啊，你就说第二是谁吧。”孙晓龙很反感老师拿公布成绩这事卖关子，他成绩虽然一般，但每次发成绩同样提心吊胆，简直要对这个数学老师产生PTSD。

徐云峰说：“我猜第二时越，他数学真的超级好，问他什么都会。”

见学生们的情绪被酝酿到顶点，数学老师终于开始解谜，走下讲台说：“你们只猜对一半。第一第二是程元熙和时越，但名次要换一下，这次文科班数学第一名是时越。”

教室里一阵喧哗，作为文科班公认第一学霸，程元熙在同学们眼中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上次月考他不但总分第一，各科成绩都拔得头筹，怎么可能有人比他还多一分？

在灌满耳朵的议论声中，程元熙面无表情独自坐在门边，他真想用棉花塞住耳孔，同学们的好奇和惊讶在他听来都成了嘲讽。

他不想输，任何一科成绩都不想输，回到宁南二中复读，他顶着亲朋好友给他的压力，顶着老师同学质疑的目光，只要不是第一名，对他而言就等于输。

程元熙正愣神，数学老师把考卷轻轻放在他桌上，“一百四十一分，继续努力，这次卷子比较难，文科班只有你跟时越上了一百四，他一百四十二。这孩子能超过你也是真不容易，他卷子你也看看，等他来了你跟他交流一下。”

数学老师显然不懂程元熙此刻复杂的心境，用了足足一分钟夸赞时越，而且就站在程元熙身边，她叫学生们向时越学习，学校也准备把时越打造成自强不息、努力奋进的典型，让老师们多在各班宣传。

程元熙默不作声，听老师夸时越聪明努力，按照他被愤怒和懊悔冲昏的逻辑，这就是在变相说他不够聪明努力。

他把自己的试卷送进课桌，像在藏起什么肮脏可耻的东西，眼神盯着另一张试卷上时越规整的字体和醒目的“142”，他悄悄握紧拳头，恨不得立刻把它撕得粉碎。

时越的试卷不能撕，程元熙没这个权力和勇气，但他自己那张试卷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因为在他眼中那张试卷上只写了满满几个字：挫败，耻辱。

“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傻子？”

数学老师讲解考题，程元熙半个字没听进去，等下课铃响，他如脱樊笼，早已把自己那张试卷团起藏在口袋，这时第一个走出教室，脚步像风一样吹进卫生间。

他走进最偏僻那个隔断，试卷被他青筋突起的手反复蹂躏撕扯，很快就成了碎屑，他厌恶地看着那团废纸，用力踩下冲水阀门，纸屑被旋转的水流冲进下水口，他激动的情绪才平稳一些。

程元熙两个姐姐当初在二中的成绩堪称一骑绝尘，可轮到他这里，大有宗门后继无人的架势，偶尔考个第一名能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可跟他传说级别的姐姐比，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学渣。

他本打算在高考一鸣惊人，为自己正名，却因为压力过大导致发挥失常，连平时的成绩都没达到。

复读开学前一天，程元熙第一次跟叶无踪见面时，叶无踪问他为什么复读，他说自己想直接读大学，家里非让他复读，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家里已经有两个顶尖的高材生，根本没人逼迫他必须拿出如何优秀的成绩，都同意他直接报考读大学，是他执意要回来复读。

他复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自然是想考更好的大学，第二个则是为“第一名”的执念。从前他只能偶尔考第一，现在学过的东西再学一遍，他自信在二中文科班里，没有人比他更懂考试，他终于能像姐姐那样霸占第一的宝座。

直到今天，他视为冠军路上最大保障的数学成绩竟然被时越攻破，竞争的压力再次涌上心间，这让他仿佛回到曾经为成绩惶恐不安的高中三年。

他害怕竞争，又不得不去竞争。

程元熙呆呆凝视下水口出神，直到水波恢复平静，他这才灵魂归窍般打个寒战，用衣袖擦擦湿润的眼角，转身推门出去。

“程元熙，我正找你呢。”走到卫生间门口，叶无踪刚好洗手出来。

程元熙急忙调整状态，深怕被叶无踪看到发红的眼眶，“啊，找**什么？”

叶无踪手搭在他肩上，“想让你给我讲两道题，刚才老师讲的没太听懂。”

“好，自习课的。”

叶无踪听他说话有气无力，“考这么好，怎么见你无精打采的？这卷子太难了，文科班数学题有必要搞这么难？”

“是挺难的。”程元熙附和着笑。

“我能考一百二十七，简直是奇迹，我都怀疑老师算错分数了，孙晓龙说是我妈给我批的卷。”叶无踪忍不住自嘲，“你跟时越这么猛，过一百四，比理科班学霸都强。”

程元熙随口答应，两人穿过走廊回到十八班，还没进门就听教室里面苏岳说：“看看人家时越这试卷，我要是批卷老师，就冲这工整程度，直接满分。”

孙晓龙说：“你说他们俩吃什么长大的？都用手答卷，怎么比我们多这么多分？”

徐云峰却说：“我看你字像画符一样，还以为你用脚写的。”

“去去去，就你写的好看？也就比我多二十分，分分钟赶超。”

“你说时越怎么能比程元熙多一分？太强了。”苏岳问。

孙晓龙半开玩笑，“谁也不是常胜将军，只要不是满分，就有被超过的可能，我努努力。”

“你努力有个屁用，乘以二都没他多。”

……

教室里一片喧闹，叶无踪看出程元熙脸色有些不对，先一步走进门，看到七八个同学正围在程元熙桌边，书生欣赏花魁一样盯着时越那张试卷品头论足。

叶无踪连忙咳嗽一声，给几人眼神，“散了散了，上课。”

孙晓龙不明所以，正要问叶无踪发什么神经，转眼看到程元熙冷着脸走进教室，再不敏感的人也能读懂程元熙表情中的含义，顿时作鸟兽散。

“叶无踪，这张试卷你拿回去给他。”程元熙指着时越的试卷说，不想碰一根手指，也不想再看到。

叶无踪最会察言观色，答应一声，拿起试卷回到座位。

上午第四节是语文课，严粟公布了语文成绩，叶无踪一如既往表现优秀，尤其作文满分，被严粟大加赞赏。

程元熙紧张地直搓手，有了时越的巨大威胁，他再也不像上次月考那般从容大度，木讷忐忑地坐在最前排，感觉身后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都在不怀好意地等着看自己笑话。

还好程元熙的语文成绩比时越多三分，他不动声色地长舒一口气，仿佛脚已经猜到地雷引线，却没有引爆。

中午放学，叶无踪和苏岳、孙晓龙、徐云峰吃完午饭，没有叶梦雪和时越在身边，他百无聊赖，正好跟三人混进男生宿舍，整个午休都用来闲谈，直到下午宿舍楼门打开，四人结伴回到班级。

刚转过楼梯拐角，叶无踪看到一个穿高二酱红色校服的女生站在教室门口，不等看到脸，他就猜到是关小雅。

“找你的。”苏岳朝叶无踪努努嘴，“命犯花痴。”

关小雅听到声音，转身看见叶无踪，净白的脸颊上露出灿烂笑容，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还有一张折叠工整的报纸。

孙晓龙吹个口哨，故意逗她，“美女，又来送报纸？以后找我就行，我是宣传委员。”

关小雅礼貌地冲三人笑了笑，三人识趣地走进教室，只剩叶无踪一个人在门外。

“新校报？”叶无踪明知故问。

“嗯，这上面有你参赛那篇，我刚接到严老师消息，你是一等奖，校文学社还有两个二等奖，严老师和我是优秀组织奖。”

关小雅喜笑颜开，把那张校报递给叶无踪。叶无踪接过报纸展开，看到自己那篇文章在最醒目的版面，难掩欣喜之情。

“真的？”叶无踪不敢相信自己能获奖。

关小雅笑靥如春，脸跟叶无踪越靠越近，用更熟络的语气说：“当然是真的，证书和奖金下个月发来，听严老师说还会发表在省刊级别的杂志上，他可高兴了。”

“谢谢你。”叶无踪写作上还没拿过什么正式奖项，更没上过刊物，这比考全班第一还令他兴奋。

关小雅替他高兴，“谢**什么？是你写得好。严老师还让我邀请你，晚饭后有时间到文学社分享创作经验，不知道你……”

“当然可以，严老师说的我肯定去。”叶无踪一口答应。

上课时间越来越近，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姜小余、易欣都从身边路过，叶无踪感觉自己这样和关小雅堵在门口有些别扭，正要劝她先回去，关小雅却扭捏着把香奈儿的礼品袋递到叶无踪手边。

“你前天过生日，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叶无踪没接那个礼品袋。

关小雅早已把叶无踪的信息打听详细，礼物是她一个星期前订购的两瓶男士香水，叫叶无踪务必收下。

叶无踪看品牌和包装就知道这香水价格不菲，虽然他从叶梦雪口中得知关小雅家境优渥，可这么好的礼物他不想随便收。

“你就收下吧，特意为你买的，男士香水，我拿回去也用不上。”关小雅一再央求，赖在门口不肯离开。

叶无踪一脸为难，正想着如何推却，又听关小雅说：“你上次说了我们是朋友，我过些天过生日，你也送我礼物就好了。”

上课铃恰在这时响起，叶无踪见关小雅一片诚挚，大有不收礼物不回班的气势，只好接过礼品袋，叫她抓紧回去上课。

叶无踪跟关小雅说声拜拜，正要转身进教室，拐角处又走出两个人，竟是叶梦雪和时越。

叶梦雪和关小雅因为同母异父的微妙关系，见面时不免有些尴尬，她们以前虽然也在学校里碰过面，但各走各的，向来没有交集，可自从叶无踪来到二中，她们见面的频率明显增多，而且常常是狭路相逢，避都避不开。

两人目光在对方脸上停滞半秒钟，都面无表情，如同迎面撞见一团污染严重的空气，没像上次那样顶牛对峙起来，不做任何逗留地擦肩而过。

“叶无踪，香水下面还有一盒巧克力，别忘了吃。”关小雅故意转身说一句，微笑着和叶无踪挥挥手，这才下楼。

叶无踪杵在门口似有若无答应一声，目光却一直在叶梦雪冷若冰霜的脸上，之前他答应过叶梦雪尽量不和关小雅来往，可关小雅总是“突然袭击”，这次还被叶梦雪抓个正着。

“你们不是请假明天上学么？”叶无踪脸上一阵僵笑，感觉有些心虚，语气也不自然。

叶梦雪没给他好脸色，路过他身旁进门，“打扰你吃巧克力了？”

叶无踪尾随两人走进教室，把那张校报递到叶梦雪眼皮底下，“她是过来告诉我，上个月我投稿那篇文章获奖了，发表在校报上。”

“恭喜。你们合作愉快。”叶梦雪脚下不停。

叶无踪见她不听自己解释，心急之下只好趴在她耳边轻声说：“征文的主题是朋友，我用的原型是你。不好意思，写之前没跟你打招呼，我也没想到能获奖。”

这句话总算引起叶梦雪关注，她定定地看叶无踪一眼，伸手抓过报纸，坐回座位。

叶无踪趁热打铁，“我跟她真不熟，严老师叫她来的，她拿着礼物非要给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扔在门外。”

叶梦雪自然没那么小气，再说别人送叶无踪礼物，她根本无权过问，见叶无踪如履薄冰跟自己解释，她心一软，不再板着脸，“你回座位上课，报纸我看看。”

叶无踪松口气，转身绕过姜小余身后，回到自己座位，那个礼品袋不敢放进课桌，也不敢打开看，只好暂时放在座椅旁边。他从来也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这节是英语课，杜亚娟姗姗来迟，想必是在整理成绩单，同学们纷纷讨论起分数，**响过多时，班里还是不能安静。

易欣拿起那个礼品袋，毫不客气地掏出里面的紫色礼盒，故意调侃：“香水不错啊，还有巧克力，哇哦，叶无踪学长，小学妹用心了。”

叶无踪一把抢回礼品袋，朝易欣做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下课再看。”

易欣见他紧张兮兮，禁不住抿嘴一笑，特意伸长脖子去看叶梦雪，见叶梦雪正在认真看报，她晃晃手中礼盒，“正宫来了，知道怕了？”

“把东西给我，别乱开玩笑。”叶无踪伸手去拿礼盒。

易欣把礼盒给他，问：“你和那个关小雅怎么认识的？”

“校报。”叶无踪言简意赅，“你认识她？”

易欣耸耸肩，“她家有钱，学习也不错，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Shutup。”叶无踪连忙转移话题，“你同桌呢？”

易欣瞟一眼周海洋空空的座位，“他啊，请假出去打游戏了。三天打鱼，三十天晒网，才复读两个月就暴露本性。”

“他这样混下去，复读有什么意义？”叶无踪问。

易欣无奈一笑，“谁知道呢？他没有心。要不然我们报仇？”

“报什么仇？”

“找徐主任把他抓回来，上次他打小报告抓我们。”易欣摩拳擦掌，脸上露出坏笑。

叶无踪一笑，“我可没那么闲，再说他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徐主任也管不了他。”

杜亚娟拿一摞试卷走进门，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嗷嗷待哺盯着她手中的成绩单，心情五味杂陈。

“陆明宇，发一下试卷。”

杜亚娟把英语考卷交给陆明宇，站在讲台上又打量一遍成绩单，“这次成绩咱们复读班有很大提升，无论整体还是个人，都有非常大进步。成绩单放在这里，下课你们自己看，老师重点表扬几名同学，希望大家能以他们为榜样，下次争取更好的成绩。”

“第一，第一，第一……”程元熙笔直坐在椅子上，心中默默祈祷，嘴唇都快咬破。整个上午和中午他都在惦念排名的事，他无法想象自己不是年级第一的场景，在杜亚娟即将宣布成绩这一刻，他心跳的厉害，嘴里莫名发苦。

“年级第一名，程元熙，第三名，时越，第八名，姜小余，第十九名，叶无踪。前五十名，我们复读班有十二个，比上次稍有提高，再接再厉。前十名学校会在明天表彰大会上发奖状和奖学金，程元熙你写一篇发言稿，三百以内。”杜亚娟雷厉风行，毫不拖沓。

程元熙如释重负，乌云笼罩的心情刹那间放晴，脸上肌肉松弛下来，这才觉得发酸，笑着答应杜亚娟。

“我会找班里所有同学谈话，你们不用紧张，只是随便谈谈心。这节下课，易欣你来我办公室。好了，同学们把试卷打开，从第一道题开始讲。”

吃过晚饭，叶无踪应邀来到办公楼内一间会议室，这里是校文学社的活动地点。

作为全校唯一一等奖获得者，还是持外卡参赛的选手，叶无踪备受关注，在掌声中来参加征文写作分享会，可他却没有多少所谓的经验分享给学弟学妹，毕竟他写作全凭兴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能拿一等奖完全出乎他预料，轮到他发言时，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好在会议由关小雅主持，关小雅屡次解围，他总算没丢光颜面。

散会时，几个高一高二的学妹围住叶无踪，要他在最新一期校报上签名，还有个记者想约叶无踪进行采访，在校园电视台播出。

叶无踪回想刚才在分享会上的窘迫经历，果断谢绝采访，他可不想当着全校学生面再丢一次脸。

离开办公楼，回到教室，还有二十分钟上课，叶无踪正大口喝着冰镇饮料，缓解刚才在文学社的窘迫。叶梦雪这时走进门，叫他去杜亚娟办公室。杜亚娟今天已经叫了七个学生进行一对一面谈，叶梦雪是第七个，叶无踪是第八个。

叶无踪只好折返回办公楼，来到杜亚娟办公室。晚课时间，非班主任的老师基本都已下班回家，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杜亚娟一个人。

见叶无踪进来，杜亚娟放下手中辅导书，叫他坐到对面椅子上。

叶无踪越看那把椅子越像审讯椅，脸上笑嘻嘻不肯坐下，“小姨，你跟我客气什么，有话回家说就行。”

“坐，回家你是我外甥，在学校你是我学生，不一样。”杜亚娟不苟言笑。

叶无踪只好规规矩矩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像在拍二寸照，“杜老师，有什么话您说。”

“来二中半个多学期，感觉如何？说真心话。”

“一个字，好，两个字，非常好。这是我爸我妈在我学业上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叶无踪竖起两根拇指，朝杜亚娟做个欢脱的表情。

杜亚娟点头，“你复读以来表现确实很好，除了有几次纪律问题，整体上还算及格。成绩上不用我多说，你以前底子好，只要继续努力保持年级前二十名以内，争取进前十名，考上好大学稳稳的。”

“稳，太稳了，一点悬念都没有，没有悬念就不**。”

“严肃点。”杜亚娟给他个眼神，“我看你在班里人际关系不错，除了跟周海洋偶尔有些矛盾。”

叶无踪听杜亚娟提起周海洋，顿时打起精神，“杜老师，咱们班要想取得更好的成绩，您必须好好管管那小子。”

“管好你自己，我自然会找他谈。”杜亚娟咳嗽一声，“你对班里女同学印象怎么样？”

“女同学？挺好的。”叶无踪不明所以。

“具体说说。”

“具体……具体就是都挺好的。”叶无踪皱眉琢磨，“小姨，你到底想问什么？”

“叶梦雪呢？”杜亚娟翘起二郎腿问：“我看你跟她关系挺好。”

叶无踪察言观色，终于反应过来，“你不会怀疑我跟叶梦雪……那个吧？”

“合理怀疑。”杜亚娟从桌上拿起一张报纸，正是印有叶无踪那篇获奖文章的校报，“你放假经常去她家复习功课，午饭一起吃，值日在同一组，平时放学一起离校，前天生日宴你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上次徐主任在网吧抓到你们，也是因为其他男生给叶梦雪写信，就连这次征文获奖，你文章里写的人物原型也是她，没错吧？”

听杜亚娟罗列出长长一串“罪状”，叶无踪感觉百口莫辩，瞪大眼睛不知从哪条开始解释。

“你不用急着跟我解释，小姨是过来人，对你们的心境很理解，我以前带过一些早恋的学生，有些现象看一眼就能猜到大概。”杜亚娟胸有成竹，眼神盯得叶无踪浑身不自在。

“小姨，你真误会了，我跟叶梦雪就是普通……”

杜亚娟摆手示意他不必激动，“你跟叶梦雪都是好孩子，我个人很喜欢叶梦雪，所以我不会干涉你们自由，但也希望你们能保持克制，在高考前不要有超出同学关系的想法和行为，等高考结束，我支持你们决定。”

叶无踪无法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即便他对叶梦雪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可他们明明没谈恋爱，却被扣上早恋的帽子，他双手在脸上用力揉搓一下，“什么跟什么啊？我们清清白白。你刚才也问叶梦雪这些了？”

杜亚娟一笑，“你傻啊，当然不会。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已经是成年人，等你毕业，我第一个赞成你们在一起，但现在绝对不行。以你现在的情况，谈恋爱是唯一可能影响成绩的因素，必须排除，杜绝。”

“小姨你放心，我现在只想考大学，谈恋爱，我暂时没兴趣，你们以后呢也别催婚就行。”叶无踪郑重表态。

“这说的什么话？我信得过你。”杜亚娟微笑，“回去上自习吧，把姜小余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