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顾行渊成亲第二年,他便外放离京,去了燕门平乱。北方苦寒,他顶着风刀霜剑,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寒夜。有人从燕门回来,带消息说,顾大人衣着单薄,却不肯要百姓为他做的衣裳,一双手都冻坏了。丈夫出远门,于情于理,妻子都该给他做寒衣的。
顾行渊创作的《甜言讯息》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古代言情小说。故事中的主角顾行渊薛辞盈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和解决内心矛盾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挑战和成长。这本小说以其鲜明的人物形象和扣人心弦的情节而备受赞誉。我与顾行渊成亲第二年,他便外放离京,去了燕门平乱。北方苦寒,他顶着风刀霜剑,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寒夜。有人从燕门回来,带消息说,顾大人衣着单薄,却不肯要百姓为他做的衣裳,一双手都冻坏了。丈夫出远门,于情于理,妻子都该给他做寒衣的。。
心灰意冷之时,顾行渊登门求亲了。
他是新科探花郎,才华横溢,人品贵重,又生了一副好皮囊,当朝宰相要把女儿嫁给他,都被他拒绝了,他转头却要娶我这祸端。
有人问他为何,他说,入京时,我爹曾赠他一碗水解渴,他娶我,是为报这一水之恩。
可是,倘若只是因为一碗水,顾行渊,你为何会在我死后,伤心成这副模样呢?
我坐在顾行渊面前,仔细看他。
还真别说,从前我未曾正眼瞧他,连他长什么样都不太记得,如今细细一瞧,才发现,他的脸生得极好,眉目深邃,清冷俊朗,很对我的口味。
放着这样的美人三年没动过,我确实有些眼瞎了。
只可惜,我已经死了。
一阵风吹过,我的灵体渐渐变得透明。
我想,我这是要走了。
顾行渊的发丝被风吹动,他一动不动地抱着我,目光死寂,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我伸手擦了擦顾行渊的脸:「别伤心了,从此以后,没人拖累你了,你升官去吧,我升天去了。」
我随着风飘走,渐渐失去意识。
「夫人,顾大人来信了,夫人您快醒醒啊!」
春喜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疼,我揉了揉脑门,烦躁地睁眼。
「好了春喜,我知道了。」
说完,我忽地一愣,我不是死了吗?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双手鲜活,还能感受到炭火的温暖,十分不可思议。
「春喜,我还活着?」
「夫人,您睡蒙啦?哪有人睡个午觉把自个儿睡死的?」春喜睁着圆圆的眼睛使劲看我。
我这才发现,春喜的个子矮了一点,小脸圆乎乎的,比印象中嫩许多。
我抬眸看向四周。
我所在的位置,是茶楼的一扇小窗边,窗外行人如织,来往的女子面上化的,皆是一年前盛行一时的落梅妆。
「春喜,这是哪一年?」
「如今盛宝十年呐,完了,夫人,顾大人才去燕门一年,我就把您照顾成痴呆了,等他回来,我怕是要完……」春喜小嘴一撇,愁眉苦脸的。
我怔忡片刻,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疼痛才让我明白过来,我活了,还回到了一年前。
这是,我爹娘病死的前一年。
脑中某根弦忽地一跳,我突然想起来,我在意识消散之前,眼前莫名其妙飘浮着许多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冤」字。
莫非是在暗示我什么?上天让我重生一回,会不会,是为了让我给爹翻案?
茶楼门口突然热闹起来,我回过神,顺着看过去,陡然撞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原是大理寺少卿,沈一谋。
他看着我,怔愣片刻,身旁的同僚出声揶揄:「沈大人,老情人见面,不打个招呼吗?」
沈一谋眉头一皱,十分厌恶的样子,语调森冷:「我与此女并无干系,杨大人这般喜欢胡言乱语,小心半夜被人拔了舌头。」
我嘴角抽抽了一下。
当年我爱慕沈一谋,为他倾尽心血,满城皆知,我家落难后,他却对我闭门不见,早让我寒了心,如今竟还有脸嫌弃我。
可笑。
我起身就走:「春喜,回家,好好吃个茶也能遇到这瘟神,实在晦气。」
沈一谋眼皮子一颤,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瘦削修长的手在袖中攥紧。
我走出茶楼,脑海里不断闪出那些飘浮着纸张的画面,想了又想,终是没有头绪。
春喜跟上来,急道:「夫人,顾大人的信您还没看呢!」
顾行渊……
我停下步子,扭头看着她手里的书信,脑海里浮现出我死时,顾行渊呕血的模样,一时恍惚。
他去燕门一年,我从不曾捎过一句话给他,但他还是每月按时写信回来,固执得让人不解。
「给我吧,我看看。」
我接过信,打开,仍是平平无奇的四个字:【安好,勿念。】
心脏没来由地疼了一下。
他所有隐匿的爱意,所有藏于心底的期待,都寄托在这短短四个字中。
前方许多妇人围在一起,闹哄哄的,抱着一大包东西,似乎在跟一个人嘱托什么。
春喜望了望,道:「天冷了,这些夫人们都做了寒衣,给在边疆的夫君寄去呢,也不知燕门冷不冷,顾大人走时衣着单薄,如今定是冻坏了。唉,天这么冷,别人都有寒衣,就他没有,真是可怜,唉算了,他应该早就习惯了……」
春喜说起话来,句句都是暗示,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呢?
不对,我不是没发现,我只是不在乎。
我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好了春喜。」我揉了揉脑门,「去买两件成衣给顾大人寄去吧。」
现做是来不及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也不在乎是不是我亲手做的,有就不错了。
春喜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似的,随即猛猛点头:「好的夫人!啊,夫人,您要捎封信去吗?」
我没给他写过信呢。我对他一直不好,突然写信关心他,会不会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