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年少的帝王,也是一直陪伴她的少年;她是皇帝乳娘之女,也是他年少的心动。当他纵容并放任害死乳娘的凶手,年少的情谊于寂寞皇座上的年轻帝王而言毫无份量。裹挟着仇恨重回九重宫阙,她断情绝爱,发誓要让他护着的那个女人血债血偿。原以为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往后有且仅有的,是你死我活的针锋相对,不曾想,契阔相逢的...
在酒晚卿的笔下,《凤倾九重》描绘了江江夙淮的成长与奋斗。江江夙淮一路经历了苦难和挫折,却从未放弃追寻自己的梦想。通过与内心的战斗和与外界的冲突,江江夙淮逐渐坚定了信念,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部小说充满启示与感动,他是年少的帝王,也是一直陪伴她的少年;她是皇帝乳娘之女,也是他年少的心动。当他纵容并放任害死乳娘的凶手,年少的情谊于寂寞皇座上的年轻帝王而言毫无份量。裹挟着仇恨重回九重宫阙,她断情绝爱,发誓要让他护着的那个女人血债血偿。原以为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往后有且仅有的,是你死我活的针锋相对,不曾想,契阔相逢的...必将触动读者的心灵。
望着中年妇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钱姨娘走上前来,眸子里充满了担忧,“李氏心眼极小,这一遭,她怕是恨上姑娘你了。”
“无妨。”
“你护着别人,谁又来护着你?”钱姨娘抬头,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少女那张好看的脸,“出府吧,江江,在还没有被人毁了之前抽身,去过平凡人的日子。”
高门大户,外人看了少不了艳羡,可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方才知道它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在钱姨娘看来,除了一个已垂垂老矣的祖母之外,江江别无依仗。
如此境况还不知收敛,往后的日子必要吃上许多苦头。
夙淮还只是大煜朝的九皇子殿下时,对江江极尽宠爱纵容,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肆无忌惮的性子源自于他的娇惯。
不知前事的钱姨娘一直想不明白江江性子的由来,直到陛下的御撵入府,大煜朝最尊贵的年轻帝王走到那个姑娘面前躬身低眉时,她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四月的最后一日,刚到卯时,府里的所有人都被暂掌管事之位的李妈妈唤了起来,听见铜锣声,江江推开轩窗向外瞧了一眼,月牙儿还未完全从天际褪去,不过,院里的烛火已被尽数点亮。
她穿好衣服推开门,跟着人群一块儿往外走,在途径花园的时候同也正往外间去的祖母遇上,苏嫲冲她使了一个眼色,江江会意,走上前去扶住祖母的另外一只胳膊。
五更天的时候,奉公爷遣座下侍卫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通知府上准备今儿接驾,得了消息,等不过卯时李妈妈便叫醒了众人。
阖府上下百余人口,依着身份的尊贵在门外依次排开,带着困意静候着不知今儿何时才能到达的陛下,真真儿论起来,或许带着困意的人只有江江,以及钱姨娘跟前儿的小鱼。
起的虽仓促,但旁的姨娘与小姐们仍描了好看的花钿,身上穿的亦是事先备好的锦衣,仔细装扮过后的女眷们,美的就像是春日里开的正当好的花朵。
偏偏江江,依旧穿了一身白衫,她站在五颜六色的华服里,素的就像是一坯乱了季节误入花团的雪。
恨不得将所有彰显美丽的颜色都穿在身上的宋姒睨了一眼江江,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有些人当真不识礼数,今儿这样隆重的大日子,还穿着守孝的丧服,这要是冲撞了圣驾,可没人愿意出面保你。”
“即知今儿是大日子,那便少说几句话,别教人以为咱们府里的姑娘是那树枝上的喜鹊。”老太太压低声音,望向宋姒时,脸上隐约有些不快。
虽说不喜听一个孙女儿嘲弄另外一个孙女儿的语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宋姒的话甚是在理,她转头瞧着江江,犹疑着道,“孩子,你阿娘的孝期也到了,要不然还是进屋换件艳一些的衣衫?”
江江摇了摇头,目光远眺向微微泛白的东方,“我堂堂大煜朝的天子,若连容纳一个小女子穿着的心胸都没有,又怎能装得下社稷与万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明明软糯的不像话,可却莫名给人一种刚毅之感。
宋姒征了怔,喃喃道,“竟敢论起我朝君王来,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所有人站在府门外朝着一个方向翘首以盼,盼啊盼,直盼到正午时分,尊者的马车方才从长街那头缓缓驶来。
在此起彼伏的高呼万岁声中,江江抬头朝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望去,天子出行,车架次第,公卿奉引,场面宏大的令人叹为观止。
曲池是个小地方,若不是这次机缘,很多人或许这一生都无法得见圣颜,等待的时候,一个个儿争先恐后的朝前头站,妄图找到一个视角最佳的位置,但当陛下的舆驾真的来了,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
“姑娘,”苏嫲瞥见身侧姑娘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忙拽了拽她的衣角,着急的提醒,“快随着奴一道儿跪下。”
闻言,江江屈膝伏身,额头抵在重叠的手背上,礼数做全的那一刻,往事如浮光掠影般打脑海里一闪而过。
被坐在马车里的帝王允准起身后,众人方才敢收礼站立,祖母年迈,加之先前站了太久,起身之际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眩晕,好在江江眼疾手快,在老者有踉跄之势的时候立马扶住了她。
那个人掀开帷裳躬身下车,此番出行,他并没有着皇袍,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衫,除了襟口有少许的金丝线点缀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修饰,头发也难得的没有束进玉冠里,而是用一根与衣服颜色一样白的发带绑着。
远山眉沉静阴郁,丹凤眼明亮璀璨,他一负手,便是帝王睥睨众生的气势。
宋旌文与一众公卿簇拥在尊者身侧,恭恭敬敬的引他入府,而那个人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越过所有无关紧要的人,径直落在搀扶着老太太胳膊的姑娘身上。
三年不见,她好像高了,又好像没有,分别的时间太长,长到他的记忆已经对她的身量有了出入。
尊者入府,上好紫檀木打制而成的八扇大门洞开,年轻的帝王坐在最中间的太师椅上。
曲池奉公府里的家眷按照辈分依次入屋觐见圣上,先是祖母,继而是各位姨娘,长者们见过礼后,躬身立在两侧等着小一辈的姑娘哥儿上前来。
临入大堂时,宋姒抱着廊上的玉柱将半个身子探进廊外的花圃,抬手折了一只海棠插进自己发髻里,旋即又回身扒拉下一片树叶,不由分说的夹在江江珠钗上。
做完这一切,她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道,“这才对吗,绿叶就是用来承托红花的。”
语毕,宋姒抢先排在第一位入了内堂,江江扶了扶头上的绿叶,微笑着跟在旁的姊妹身后一同进入。
高位上坐着的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恹恹的应付着那些繁文缛节,直到那个头上簪着绿叶的少女随人流款款而来时,他眼里方才有了一瞬的流光。
许许多多的人颔首俯身,而他却只看见了她。
夙淮将快要旋出拇指的红玉扳指重新戴好,而后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
余光瞟见那一道白色身影愈来愈近,宋姒脸上逐渐有娇羞之色浮现,她抿了抿双唇,嘴角的笑容不可抑制的深了又深。
然而,这一抹笑容在帝王擦着她身侧走过时迅速僵住……
隔了三载,在远离皇宫的小城,当着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面,大煜朝的帝王径直走近那个穿一身素白衫子的姑娘,并抬手温柔的将她拥进了怀里。
从尚不知事的襁褓时期,到飞扬灵动的少年模样,他们一直都是一起的,思念如种,自分别后便从未有一刻停止过生长。
“江江,”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纵容思念肆无忌惮的显露,“你在朕跟前儿的时候,个头好像总也不长,而今再见,似乎窜高了许多。”
江江任由他长长的双臂将自个儿环住,没有动,亦没有开口回应只言片语。
夙淮并不计较,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容,兀自道,“朕此番来这儿,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人同意,可是江江,朕想念你,也想……来替乳娘上一炷香,尽一个儿子最后的情分。”
尊者生母没的早,幼时又不受先皇宠爱,亏得江江阿娘,主与仆之间虽在身份上差了天与地,但在情分上,的确亲如母子。
提及阿娘,江江的脸上慢慢滋生出极力隐忍的痛苦之色,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湿润,“我阿娘福薄,担不起陛下的情分。”
好不容易开口了,却是冷淡到不能再冷淡的语气,江郁鲽的死亡就像是一道突然横陈在两个人之间的沟壑,在从前的亲密无间里拉出好长一段距离。
“江江,”帝王沉沉叹了一口气,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我知你还在气我恼我,可我们之间总不能永远这样僵着,乳娘没了,我理当替她照顾你和你的人生。”
他并没有说“朕”,而是用了“我”这样一个自称,九五王座上正容亢色的帝王在面对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小姑娘时,将姿态放的低了又低,他轻轻柔柔的言语下,含着的是浓的化不开的脉脉温情。
“你凭什么替我阿娘照顾我和我的人生?”
江江抬起头,于泪眼朦胧中出声质问,原该是一句满怀愤怒的话,可说出口的时候,声音里夹着的却只有悲哀。
“就凭我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乳娘之外最疼你的人!”
少年尊者几乎想也没想的回答道,这场久别之后的重逢,一个带着怨气,另外一个带着难得的好脾气。
奉公府数十双目光齐刷刷投掷在圣上和那个被宋姒称之为野丫头的姑娘身上,谁也不曾料想到,这个半路归家的先夫人之女,竟同大煜朝年轻帝王有所牵扯,震惊在每个人身上不约而同的出现,其中,也包括随陛下而来的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