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谭子越同时出了车祸。我那身为骨科主任的女朋友却拨开了我的手。「周瀚你别装了!子越必须马上做手术!」所以该死的就是我了。我的骨架被捐赠给上官颖科室当天,上官颖在办公室枯坐一天一夜。后来,浦江医院最天才的骨科主任,再也没能握起手术刀。
《捐献骨架后我老婆后悔了》是由作者林药药所著的一本都市生活类小说,情节精妙绝伦,扣人心弦,值得一看。《捐献骨架后我老婆后悔了》精彩章节节选:我和谭子越同时出了车祸。我那身为骨科主任的女朋友却拨开了我的手。「周瀚你别装了!子越必须马上做手术!」所以该死的就是我了。我的骨架被捐赠给上官颖科室当天,上官颖在办公室枯坐一天一夜。后来,浦江医院最天才的骨科主任,再也没能握起手术刀。...
第1章
我和谭子越同时出了车祸。
我那身为骨科主任的女朋友却拨开了我的手。
「周瀚你别装了!子越必须马上做手术!」
所以该死的就是我了。
我的骨架被捐赠给上官颖科室当天,上官颖在办公室枯坐一天一夜。
后来,
浦江医院最天才的骨科主任,再也没能握起手术刀。
1
病房内灯影摇摇晃晃,模糊中我看见有人穿着白大褂急切地跑了进来。
「上官主任,手术间通知有一个空位,先给谁做?」
我伸出手捏住上官颖的白大褂一角艰难咳嗽两声,上官颖侧头好像对我皱了一下眉我看不太清晰。
隔壁床谭子越又作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阿颖,你不用管我。]
[虽然我感觉我腿好像断了,但瀚哥也受点了皮外伤。」
于是上官颖毫不犹豫地拨开我的手:「周瀚,你不过就是脸上手上被划了几口子局麻就能解决,子越的骨折必须马上做手术你能不能别装了!」
我头太晕了,看着上官颖对着谭子越小意温柔,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无力地张了张嘴
我想说,上官颖我没有装,我真的想不起来谭子越怎么受伤的了。
我从来没有动过谭子越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可以自己离开你,我也没有那么贱。
......
上官颖你看看我好不好?
直到她带着人将谭子越推出了病房。
转运车在傍晚的医院走廊发出空旷的声音一声一声扎进我的耳朵。
她也没有回头。
2
哔——。
伴随着心电监护仪一切归零的声音,我的灵魂开始升腾。
我看见有护士一边呼叫值班医生一边推着抢救车向我的病房狂奔,心里略有些愧疚。
抱歉啊。
我知道死亡报告真的很难写,因为我你们又得多写一份了。
我向上而去,飘到了手术室内。
上官颖刚洗好手正在戴手套。
和上官颖吵了这么多天,我终于有机会重新审视我这个恋爱七年的女朋友。
平心而论,上官颖的容貌看起来如冰质玉洁般高贵。
当初在学校我就是被她做实验下刀时眉宇的冷清蛊惑了心神,才决定追她。
谁能想到她还有个干弟弟?
我跟她身后戳了戳她的后背。
「其实当年学校里喜欢我的人也很多,你如果早点跟我讲我不是非你不可。」
上官颖听不见我说话,她戴好手套转身从我灵魂当中穿过,将我吓了一跳。
我刚想调侃她一句,又闭上了嘴。
算了,她又听不到。
铅门被踩开,有巡回护士拿着电话进门。
「上官主任,下面说你们科室在抢救病人,问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上官颖绕圈圈穿手术服的动作停都没停。
等衣服上的结扎好,她才回话。
「让他们自己处理,没看见我已经上台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上官颖这个人就是这样,手术大过天。
不过今天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毕竟正在抢救的是我——你的男朋友。
转头我看见支架下谭子越的脸突然又不确定了。
上官颖心里,死去的我和活着谭子越谁重要还真不好说。
谭子越的骨折不太好做,我的抢救也不太好办。
在上官颖皱眉拼凑着骨片时,铅门第二次被踩开。
「上官主任,下面来电话说想请麻醉李医生去给抢救的病人插个管。」
手术室也是个人情社会,像上官颖这样厉害的医生,配的麻醉医生当然也是最厉害的。
我以我灵魂神游的状态猜测,我八成是不行了,所以才点名要了麻醉科目前最厉害的李医生。
但是上官颖又拒绝了。
「我没有术中换麻醉医生的习惯。」
好吧好吧,谭子越的手术最重要,比我的命重要。
我有些生气,侧过了头不再看她。
第三次铅门被踩开时,谭子越的手术已经有了大概雏形。
「上官医生,下面按了半小时了,问您还救吗?」
上官颖将电钻往器械车上一扔,素来清冷的人居然发了火。
「你们到底懂不懂事?都半小时了去通知他爸妈问他们救不救,要我拿主意我肯定不救!」
我赞同地点点头
终止抢救必须直系亲属开口,下面的人来问上官颖也没什么用。
都半小时了站在医生角度再救我确实机会渺茫。
毕竟除了挚爱亲朋,谁又愿意穷尽所有去求一个奇迹?
上官颖冷着脸环视了一圈医护。
[子越的手术期间,不准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3
谭子越的手术结束在后半夜。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跟着我的尸体,反而离不开上官颖两米内。
她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我,在苏醒室等了两个小时直到谭子越完全苏醒才一起回了病房。
上官颖亲自将谭子越抱到床上,又给她垫了一个枕头,等着护士来将药水挂好之后才看向了我的病床。
「周瀚呢?」
护士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这么平静,小心组织措辞:「上半夜就被他妈妈带走了。」
上官颖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我看见他走到窗边,打开手机,通讯界面显示「老公。」
她似乎很犹豫,纤长的手刚准备按下去时,身后传来谭子越的声音。
谭子越强撑着坐了起来,苍白着脸坐在病床上好似忍受极大痛苦,连眉头都皱成一簇:「阿颖,要不你给瀚哥打个电话吧......我相信他也不知道就推一下我会让我伤得这么严重。」
上官颖闻言一顿,扫过谭子越的腿眼里怒气闪烁,随机她将手机退出通讯界面。
她走回到谭子越床旁,将谭子越病床摇到合适高度,又是极尽温柔:
「没必要,你受伤这么严重,不让他自己反思两天他不会知道错的。」
哈?
我简直要气笑。
要不是我碰不到上官颖,我恨不得上去敲她的脑壳。
错?我有什么错!
我看见谭子越要被摩托车撞到时,推了一把是救了他的小命!
没看到我头被摩托车磕了一下就脑出血了吗?
当时我因为脑出血想不起来,现在我死了可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萎靡下去,当时想起来也没什么用,她上官颖总归是不信我。
上官颖守在谭子越病房里一直守了到了第二天早上。
众人见她从谭子越病房中走出准备交班时明显吓了一跳。
一阵面面相觑后和她最关系稍亲密的住院医生试探着开口:「上官主任......您的男朋友......您不回去看看吗?」
上官颖不耐烦地摆摆手,似乎是不愿意听人提到我:「看不看都无所谓,一点小事罢了。」
上官颖既然开口,下面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只是听见有规培生查房时跟在她后面嘀咕:「没看出来啊,上官主任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是这么铁石心肠人。」
我在旁边冷笑,她上官颖可不是什么冷心冷情的人。
不信看吧。
查房很快就查到了谭子越的病房。
上官颖连眉目都舒展了许多:「这个病人换药我亲自来,这么重的伤一定不能留疤。」
我看向那个之前吐槽的女生,她已经目瞪口呆。
懂了吧,对谭子越她总是不一样。
4
妈妈电话打来时上官颖正在给谭子越削苹果。
手指翻飞赏心悦目,握惯了手术刀的手自是一流。
连空气都随着她的动作舒缓下来。
可妈妈的声音穿过电话,却显得无比疲惫。
让我听得担心不已。
「上官颖,你不来看看瀚瀚吗?」
上官颖放下手中的刀,显得恭敬了许多。
「阿姨,子越现在腿还在骨折,我走不开,您......」
妈妈闻言,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他走不开?那你知不知道瀚瀚昨天准备了惊喜本来是要向你求婚的!」
上官颖双眼瞪大,捏着电话的手捏紧几分,刚想开口妈妈的声音却又啜泣起来: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也没有以后了......上官颖,瀚瀚买的戒指我留在了你同事那里,以后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妈妈说着挂断了电话,我却着急得恨不得钻进去。
昨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医院的,但妈妈一定很伤心。
我按着上官颖手机试图将电话拨回去,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穿透手机。
灵魂是没有眼泪的。
妈妈,您别哭了,我就在这里,您不要着急。
上官颖却还愣愣地握着手机。
我忍不住伸手却只能一次次握空。
上官颖,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快给我妈妈打过去啊!
我妈妈怎么样了,你快去看看啊!
「什么求婚?」
上官颖自言自语后却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冲出病房,来到医生办公室一掌拍在昨晚抢救我的医生身前,颤抖了声线。
「小刘,昨晚你值班,周瀚的伤是不是你处理的?」
刘医生抬头看向上官颖通红的眼睛,愣了愣:「上官主任......您。」
「他家属带人走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一个钻戒!」
上官颖陡然升高的语调将刘医生吓了一跳:「上官主任您别急,这戒指我好好给您收着呢......」
塑料密封袋里的戒指盒还沾着斑驳血迹。
上官颖向后踉跄一退像是松了全身力道。突然脱下白大褂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我在她身边不停催促。
你走快点!再快点!
快去看看我妈妈怎么样了!
正在电梯到达,我准备和上官颖一起进去时,上官颖却站着不动。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谭子越不知何时拖着腿爬出了病房。
完了。
这电梯是进不去了。
果然,
电梯关闭下行,上官颖折返让人将谭子越抬回了病床。
谭子对着上官颖低下了头,嘴唇颤抖又是苦笑。
「阿颖,是瀚哥出事了吗?对不起,我看见他上救护车前把一个戒指盒扔进了垃圾桶,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腿摔断了,我早该告诉你的。」
谭子越还在说些什么,上官颖却怔住了。
她红了眼眶僵硬地坐回病床旁,捂住脸半晌后声音嘶哑道:
「......是他不想要和我好了,与你无关。」
我看着上官颖难过得快哭出来的表情,心里却只有冷笑。
我和上官颖恋爱七年。
她竟还不懂我若是要分手必定与她面对面亲自了断。
所以说谭子越说什么上官颖都信。
这就是我赢不了他的原因。
5
我看着上官颖摩挲着戒指怔忪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实我和上官颖三年前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
当时我和上官颖刚毕业正在找工作。
恰逢上官颖怀孕。
我欣喜若狂。
毫不犹豫地向她求婚,承诺一定会养好她和孩子。
但她却仗着年轻为了工作不顾我的恳求流掉了孩子。
并说出若是事业不定就决不结婚生子。
其实我并不怪她,谁都有追逐梦想的权利。
而她这些年步步高升也确实对得起她的决心。
至于这一次。
我本来是想着现在的我们有了能力,终于能肩负起家庭。
准备正式请求她与我共度余生。
却没想到是现在这个结果。
其实也好。
毕竟按有谭子越横在我们中间,哪怕我还活着,也不一定能有善终。
上官颖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当然无人接听。
她便打开微信发了一长条语音:「周瀚,不管你是什么决定,也不应该一声不吭像个缩头乌龟只给我一个通知,今晚上八点前回家,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女人有时候真挺莫名其妙的。
给我一个机会?
谭子越不都给她编了吗?我说了她会听?
何况我也说不出来了。
我有些黯然。
......
上官颖下班后先去买了一支奔富bin407。
是我喜欢的干红赤霞珠。
可惜同酒庄葛兰许才是我的最爱。
但她往常总说太贵让我节约一点。
我便听了她的话许多年未再沾一口。
上官颖提着盒子回到家里,醒了酒做了几样小菜。
面包鹅肝香梨重叠煎至微焦滋滋冒油——是许久未见的烟火气。
上官颖守着餐盘在餐桌前从下午坐到傍晚。
我知道她在等我。
谭子越出现的这三年中,有无数次我希望像今天这样她能坐下来和我心平气和地谈谈。
却没想到在今天我们人鬼殊途时实现了。
不过到底是我真心爱过的人,我有些还是有些心酸。
我在她对面坐下。
「上官颖,算了吧,你等不到我了。」
上官颖当然听不到我说话,她又拿出了手机,神经质似的反复开开关关。
七点半他手机响了,上官颖眼前一亮,看见科室电话面上露出失望,但还是接了起来。
「上官主任,27床高热惊厥,您看要不要来一趟。」
27床住的就是谭子越。
她怎么可能不去。
所以没有半分犹豫,她披上外套又赶往了医院。
谭子越确实虚弱不已,脸颊烧得通红。
上官颖抿着嘴检查完谭子越用的药,又改了下方案,从倒水到看吊瓶都亲力亲为。
这让我想起去年我昨晚阑尾炎手术想让上官颖陪陪我,她却说医院有护工让我不要这么娇气。
怎么,谭子越就是她的心肝?
谭子越清醒后又哭了起来:「阿颖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今天想和瀚哥谈谈的。是我的身体太没用了。」
上官颖手指动了动,似乎这才想起这回事。
急忙看了下手机,早已过了约定好的时间。
她迟疑地点开我的微信,看见一条消息都没有又皱起眉头。
「菜在冰箱里,酒在冷柜,鹅肝腥了就倒掉,少喝点好好休息,我明早回来。」
发完她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
「子越这里离不开人,算我求你周瀚。]
[我真的很累了,不要再和我赌气了好吗?」
我翻了个白眼。
我可从不小气,至于谁最会闹你去护士站听听就知道了。
护士站的护士们早就围在一起八卦说小话了。
「这27床总算消停了,上官主任来之前吆五喝六的,现在倒是会装。」
看吧,外人都知道,上官颖却看不懂。
6
已经第三天了。
连医院领导都在给我的葬礼预定花圈了。
上官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已经去世了呢?
我看着工作完又睡在值班室的上官颖,这口气叹的更重了。
算来好像工作之后我们就聚少离多。
脑外科和骨科在外科大楼一上一下垂垂相望。
我们明明在一个医院上班却几乎碰不上面。
白班夜班备班,哪怕是回家休息的时候,一周也最多能碰上两三次。
也许这也是我们渐行渐远的原因。
谭子越是一只苍蝇,但我们的这颗蛋也全是裂缝。
今天医院领导通知上官颖抽时间去一趟办公楼,似乎是想说一下接收我骨架的。
那是在当年刚毕业拿到证的时候。
我和上官颖为了庆祝,去做了献血骨髓遗体捐献公证一条龙。
如果某天我们两人身亡。
她的颅骨会定向给我选择的脑外科,我的骨架会定向给她选择的骨科。
在刚毕业的我们看来,交换骨骼即是信仰也是爱情。
我在上官颖办公室溜达了一圈,挑好了摆放我的位置——上官颖的办公桌后面。
背对着阳光,又能看到办公室外人来人往不会寂寞,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上官颖睡醒后又看了眼手机,似乎终于发现三天没有联系上我时间太长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将倒霉给我抢救的刘医生又叫了过来。犹犹豫豫,良心发现终于知道问我两句。
「周瀚他......那天疼吗?」
刘医生苦着脸,毕竟死了人哪怕没做错什么他也是心虚:「应该不疼,挺快的,我们去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
我有些无语,我疼不疼你不知道吗?那天那么大几个口子也没见你问过。
但是上官颖还不满意:「可吸收用的几号线?绣皮的照片有吗?」
小刘被问懵了:「用的应该不是可吸收吧?照片......您还没看到本人吗?」
上官颖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随机又突然发现不对,猛地站起来:「颌面部有伤口为什么不用可吸收?万一留疤怎么办?」
「还不快去给我备个包!」
说着上官颖掏出手机,慌乱的调出我的通讯界面,还没按下去,小刘医生就委委屈屈开口了:「可是我们科也没有给尸体用美容缝合的先例啊。」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瞬。
上官颖轻轻抬头:「你说什么?」
「尸体?」
她像是极其费解,干巴巴抿了抿嘴,故作轻松道:
「你搞错了吧?我说的是周瀚,我男朋友你认识的,那天晚上和27床一起入院半夜出院的周瀚。」
小刘医生莫名其妙但本能感觉不对,咽了咽口水:「上官主任,我们不是一直在说周瀚吗?您的男朋友,您给27床做手术时去世的周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