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五年,顾寻之说我变了。他怕我不要他,固执地要跪过三千石阶,以此保佑婚姻顺遂。可一个小时不到,他便捡了个小道姑折返。小道姑生的漂亮,只是失了忆,整日在山里瞎跑。他看着挺着大肚子、浮肿憔悴的我,终究没舍得放开握着小道姑手腕的那只手。他说遇见了就是缘分,他不能不管她的安危。事后他兄弟问他,不怕我生气...
灵异小说《非梧不栖》,采用紧凑的叙事风格,讲述了主角迟栖顾寻之经历的一系列离奇事件。作者YEER运用恐怖和悬疑元素,将读者带入了一个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这本书绝对是吸引灵异小说爱好者的佳作。结婚第五年,顾寻之说我变了。他怕我不要他,固执地要跪过三千石阶,以此保佑婚姻顺遂。可一个小时不到,他便捡了个小道姑折返。小道姑生的漂亮,只是失了忆,整日在山里瞎跑。他看着挺着大肚子、浮肿憔悴的我,终究没舍得放开握着小道姑手腕的那只手。他说遇见了就是缘分,他不能不管她的安危。事后他兄弟问他,不怕我生气...
第一章
结婚第五年,顾寻之说我变了。
他怕我不要他,固执地要跪过三千石阶,以此保佑婚姻顺遂。
可一个小时不到,他便捡了个小道姑折返。
小道姑生的漂亮,只是失了忆,整日在山里瞎跑。
他看着挺着大肚子、浮肿憔悴的我,终究没舍得放开握着小道姑手腕的那只手。
他说遇见了就是缘分,他不能不管她的安危。
事后他兄弟问他,不怕我生气吗。
顾寻之没回,他喝了半箱子酒,凌晨两点叫我去接他。
我推门的那刻,听见他说:
「哥们,年轻的女孩不比家里那头怀孕的母猪强了千万倍!」
「她是我老婆没错,可我脱了她的衣服就要一辈子被她踩在脚下吗?」
「我是个人,我喜欢谁,爱谁,想睡谁,都和她没关系。」
......
顾寻之回家的时候,我正把刚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柜子里。
「迟栖,今天是你生日,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惊喜?」
他话音刚落,宋竹便托着一盒蛋糕走进来,笑得明媚。
「栖栖姐,好久不见!」
我点了点头,示意听见。
人却坐着没动。
似乎是觉得尴尬,宋竹轻车熟路的挽着我丈夫的胳膊。
「家里怎么一点吃的都没有,我好饿啊寻之哥。」
「栖栖姐也真是的,天天在家里呆着,不用挣钱不用跑市场,连饭都不给做好。」
顾寻之安抚性的摸了摸宋竹的头发,随即快速扯开包装,摆上餐盘,却随手把生日帽扔在一边。
「关灯!寻之哥,还要许愿呢。」
顾寻之这才如梦初醒般把灯关上。
也许女人本就心细。
他点蜡烛的时候,手护着的始终不是我的方向。
将蜡烛一一点上,顾寻之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
「从我和小竹到家开始,你就一直没个好脸色,迟栖,我真不知道你在闹什么。」
「你都三十了,马上都要当妈了,还没一个小姑娘懂事......」
不停的说教扰得我没法静下心吹灭蜡烛。
我睁着眼,看见昏暗蒙昧的灯光下,宋竹那被亲得狠了的雪白脸蛋上沁出艳粉。
她倒是虔诚。
这一瞬间,我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是在给谁过生日。
肚子传来一阵抽痛。
我刚想叫顾寻之扶着我回屋。
「啪!」
灯亮了。
「小竹,你许了什么愿?」
宋竹张着嘴,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我希望栖栖姐和寻之哥百年好合。」
语罢,她懊恼的锤了锤头:
「可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要是之前,我指不定得多生气,还得大叫着让她滚。
也许是已经坚定了要离婚的念头,我对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不会。」
顾寻之诧异地愣了一秒。
接着,他先给宋竹切了一块蛋糕。
宋竹买的蛋糕很有意思,是三个卡通图案组成的。
一对站在台上的情侣小熊,和一个落单的,浑身漆黑的兔子。
顾寻之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他指着那只兔子:
「你吃这个兔子,兔子小,你马上要生了不能吃太多。」
我实在不想维持脸上的笑容,正打算回房,顾寻之却一下将我摁回座位上。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
我眼前一阵阵眩晕,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栖栖姐,这个蛋糕是我亲手做的,你一定要吃啊!」
「迟栖,别不知好歹。」
顾寻之警告般的盯着我,活像是我不吃这块蛋糕犯了天谴似的。
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的肚子。
无力争执,我颤抖着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塞到嘴里。
「咳......咳。」
「这是什么?」
蛋糕抿到嘴里苦得厉害,内馅也发涩,直让人想吐。
「迟栖,你太过分了!」
顾寻之捂住我的口鼻,生怕我吐出来。
他手劲大,我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越来越重的窒息感实在是让我恐惧。
「宋竹为了给你做这些东西,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砍柴,这才做了这么点烟灰,都是为了保佑孩子能健康生下来。你今天是吃也吃,不吃也得吃!」
宋竹抿着唇,眼睛里全是浮夸的担心:
「别了吧寻之哥,栖栖姐是孕妇,脾气差点也是正常的。」
顾寻之冷哼了一声:
「都是我惯坏了。」
「对了,小竹,你说迟栖明天生孩子对她比较好是吧。」
听得这话,我心里猛地一沉。
肚子里的孩子也像察觉到了不安,拼命的踢打着,横冲直撞。
「顾寻之,送我去医院。」
我脸色煞白,尽力保持仅剩不多的理智。
我不知道宋竹又给他出了什么招,只想着让他赶紧给我送到医院,最起码那里是安全的。
「不行。」
顾寻之眼里的光比剑光还冷。
「小竹算了一卦,说你明天生孩子安全。」
简直荒谬的可笑。
「我肚子很疼,顾寻之我没跟你开玩笑。」
那种疼痛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每一根针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实在忍不了这痛苦的侵袭。
「你不能忍忍吗栖栖姐,寻之哥也是为了你好。」
宋竹撇了撇嘴:
「我看人家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能做,就让你忍一忍这点小事怎么还做不到?」
「你这样,我很难相信你是个合格的母亲。」
「顾寻之,我就求你这一回,别听宋竹的......」
我拽住桌角,指甲也因为用力扭曲崩断。
顾寻之依旧是风清月霁的模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满是了然于心的自信,
「这么晚了你能别闹了吗?你怀孕这一个月有多少次说肚子疼,我哪次没带你去医院,可你不是都没事吗?!」
「迟栖,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善妒小气,你看看人家宋竹装过病吗?」
我闭上眼,理智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双腿间突然流下一股温热的水。
我拼尽全力站起身,去够柜子上的手机。
可宋竹的速度更快。
她一着急,将柜子里的东西也全带到了地上。
「栖栖姐,手机我就先帮你保管了,看电子设备对孩子可不好。」
宋竹吐了吐舌头,随后笑嘻嘻地从里边挑挑拣拣,筛出两张纸。
她以极快的速度在纸上写写画画。
接着,踮起脚尖,将纸张贴到顾寻之脑袋上。
「定!」
宋竹娇嗔一笑。
「寻之哥,不许心软,不许帮她,我可是把你给定住了。」
一向稳重的顾总真就配合着她,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甚至他的胳膊还维持着护着宋竹的动作。
顾寻之将我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带着几分审视。
自从怀孕后,他明里暗里嫌弃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如学学小竹,多整点惊喜哄着我开心,我也不至于对着你这张母猪脸毫无想法。」
「诶,这纸的背后还有字。」
宋竹惊叫了一声,瞬间打破这份诡异的沉默。
「离......婚......」
「寻之哥,你要和她离婚?」
顾寻之赫然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迟栖,你什么意思?」
他向前两步,把我从凳子上拽起来。
就这一下,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倾,肚子里排山倒海般翻滚着。
咸腥的味道弥漫着,包围着我的身躯。
「够了!你还要装到什么份上,你看看你现在——」
下一秒,他徒然瞪大了眼睛。
「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你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别怕迟栖......」
顾寻之一把将我抱起来,他颤着声音说:
「怎么这么轻。」
「迟栖,你没有好好吃饭吗。」
宋竹还想拦他,被一个冷眼吓得僵在原地。
而我,只是固执的抓着他的手臂。
鼻子一酸,我闭上眼睛,泪不受控制自眼角滑落。
在剧痛中,我反复呜咽着喊:
「离婚,顾寻之,我要和你离婚。」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有一丝意识。
麻药并没有蒙蔽我所有的意识,所以我清楚的感受到孩子一点一点从我体内流失的过程。
我曾经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和顾寻之正式提离婚。
原来是我错了。
我就该及时止损。
......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
身边只有例行检查送药的小护士,和我的闺蜜朝朝。
我强忍着悲伤,努力安慰自己会好的。
可随着咽下的动作,眼泪到底顺势落下,砸进杯里。
第四天的时候,顾寻之带着宋竹来了。
「栖栖姐,生的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看着顾寻之也一脸期待的望着我,我便知道我过鬼门关的时候,他压根没当回事。
「那天......对不起啊。」
「不过小竹也没有恶意,我已经批评过她了,你别当回事。」
他邀功般把果篮提在我面前:
「给你买了不少葡·萄,多吃水果恢复得快。」
「怀孕了以后,你眼睛就又小又丑,可别给儿子遗传上了。」
和他在一起有十年了吧。
他是不知道我对葡·萄过敏吗?
不,他知道,最起码在追我的时候,他铭记于心。
现在,有别人取代了我的位置。
他自然也忘了。
宋竹不满的看着我,她越过顾寻之,一下把我的衣服掀开。
那道贯穿小腹的狰狞伤疤不加掩饰的暴露在空中,乘受着两个人的审视。
我脑袋嗡的一声——
难堪,委屈,占据了我整个大脑。
顾寻之轻瞥了一眼,忍不住转过头。
「迟栖,把衣服穿好。」
「别吓到大家。」
宋竹也捂着眼睛,尖叫了一声。
「好丑!好可怕!」
「像条虫子一样,生孩子竟然这么恐怖,我以后可不要生孩子!」
「我本来还想生个儿子继承我的小衣钵呢,现在看来还是算啦~迟栖姐,要不你把孩子给我吧!」
我不明白,生孩子留下的痕迹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下定决心当一个母亲明明很勇敢。
顾寻之侧眸看她,眼底泛出细微波澜。
「没事,等孩子会说话了,就让她认你当干娘,做你的小徒弟。」
三言两语,他们轻易决定了我的孩子的未来。
顾寻之拿着果篮走出去,回来的时候将已经扒好皮的葡·萄熟稔的塞进宋竹嘴里。
「迟栖,我刚刚问过了,护士说这个屋没有孩子,你把孩子藏哪去了?」
「别跟我闹了,宋竹今天还要去道观上香,为了来看你,她已经误了时间了。」
宋竹笑嘻嘻地趴在我耳边:
「栖栖姐,你住院这三天我们可是睡了好多次,他做梦叫的都是我的名字呢。你说,我和你,他会选谁呀?」
下一秒,宋竹眼里突然累满了泪水,她用力掐着我的胳膊。
条件反射般,我甩了下胳膊。
一个很轻微的动作。
顾寻之却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突然暴怒。
他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在了我脸上。
「贱人!」
「欺负一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吗!」
我脸颊疼的几乎麻木,嘴角也缓缓的渗出了一抹血迹,耳朵一阵一阵的轰鸣。
流产消耗了太多精力,导致我现在连和他们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幕恰巧被买饭回来的朝朝看见了,她冲进病房,立刻把我护在怀里。
「顾寻之!」
朝朝吼了一嗓子,忍不住哽咽。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栖栖本来就大出血流产了,你这个当老公的不愿陪护就算了,还带着小三过来耀武扬威!」
「你是不是非让她死在你面前才满意!」
顾寻之这才注意到,我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
单是抬手臂这一点动作,就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从我额头渗出,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我......」
他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着自己红肿的右手。
「你不是故意的,你有什么不是故意的?栖栖大出血的时候你人呢,她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你在哪!医院给你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你接了一通没有,你她妈这叫杀人!」
「现在好了,孩子被你们害死了,你满意了!赶紧离婚,别在我们面前犯贱。」
顾寻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孩子......没了,不可能,宋竹算过卦,会母子平安的!」
「寻之哥,一定是他们合起伙给你演戏!」
宋竹躲在顾寻之身后,只露出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我们。
见我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朝朝走到顾寻之面前,用力甩了他两巴掌。
「冷静了吗?」
「会有妈妈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开玩笑吗!会有妈妈去咒自己的孩子死吗!」
话音刚落,护士端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
「家属节哀,孩子的骨灰在这里,有时间送孩子去安葬吧。」
顾寻之颤抖地捧着盒子,第一反应竟是打开盖子。
在确定里面装着灰白的粉末后,他猛地将盒子摔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