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幼无知时犯下的过错造成了孟昭对徐湛的百般维护,只是万万没想到,实际上她所以为的小羊羔其实是一批豺狼,只因为这份愧疚,孟昭付出了血泪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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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书从小跟着孟昭长大,就算有孟徽的命令在前,此时也没敢直接去帮忙应下徐纨的邀约,等确定孟徽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了,方才出声询问道:“小姐,那还去雍王府吗?”
孟昭皱眉想了想,原本徐湛在雍王府就算会受到一些怠慢,但是至少没人敢真的伤害他,现在情况有变,她是怎么都要去看看的。
“去。”
怀书点点头,提醒道:“还有,明天就是窈小姐出嫁的日子了,您想好备什么礼物没有?”
“呀!”孟昭猛地跳起来,这几天光顾着跟孟白氏斗气了,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孟窈是孟家旁支的女儿,很早之前就许给了宁国公府谢家的庶子谢慎徽,算起来婚期居然就在明天了。虽然说起来两家的关系不算特别亲近,但是因为孟窈的父亲跟本家走的比较近,所以还是很有必要联络一下感情的。
但是现在再去挑选礼物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孟昭想了想,说道:“上回姨奶奶来咱们家,不是送了我一个红珊瑚做的摆件么,索性就送那个吧。”
怀书点点头领命走了。
大誉朝的嫁娶风俗是在晚上,新娘子告别父母之后再由亲族的长辈兄妹送到男方家,所以虽然孟家的礼是送到了孟窈的娘家,但是实际上孟昭还是跟着送亲的队伍进了谢府。
林宝舯最是喜欢凑这种热闹的,而她的哥哥林玄瑾跟宁国公府谢家兄弟的感情向来是极好的,此次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所以虽然这次孟昭算的上没有什么熟悉的人陪着在一起,但是到了宁国公府之后,很快就跟林宝舯汇合,眼巴巴的躲在人群后面,一边看着新郎新娘拜堂,一边小声讨论。
直到快开席了,孟昭作为娘家人,席面自然跟林宝舯不在一起,俩人方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简单的吃过饭之后,林宝舯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孟昭四处找不见她,送亲的队伍又没那么快回去,孟昭便自己拿了金丝小扇,兀自在谢家的后院胡乱走着,打发时间。
太热闹的地方吵的人头疼,孟昭便尽量避开人群,往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去,怎料人生地不熟的,渐渐地竟然就走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辨不清方向了。
没办法,孟昭只好尽量往自己看着眼熟的路走,寻思着看看能不能好运气的碰到恰好经过的丫鬟,却在这时听见前头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孟昭心底一喜,便快步往那边走去。
入眼的却是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的少年,匕首上的血一滴滴的落下来,少年眼底轻蔑又讥诮,地上躺着一个人,依稀看得清是个男子。
孟昭小小地吃了一惊,本能的就想逃跑,最后还是咽了咽口水,她倒是不怕什么,就算被发现了,她是孟家的姑娘,这个人总不敢杀了她就是了。
心底这样想着,孟昭就往后退了两步,也就两步,裙摆都不动的,那人却猛地回头,眸子似寒光般直射过来,像掺了碎冰。
竟是谢殷鹤!孟昭被吓得险些往后跌去,一**坐到地上,之前的笃定已经全都不翼而飞。
到底还是怕他。
若是其他人孟昭或许还敢说那人就是瞧见她也不敢灭口,如果这人是谢殷鹤,她就不敢保证了。
谢殷鹤收起匕首,他向来耳聪目明,她才来他就知道那里有人了,没想到居然是孟家的那个小魔王,见她不安慌措的模样,低低地笑了一声。
将手里的匕首用帕子擦干净,谢殷鹤踱步过去,她发髻上的赤金步摇越发清晰,她今日戴了滚圆的珍珠耳坠。谢殷鹤挑了挑眉,笑着道:“哟,这不是孟家小姐么?”
语气轻佻,满满的都是调侃。孟昭听出来谢殷鹤对她并没有杀意,刚刚被吓没了的胆子就又跑了出来。她气嘟嘟的爬起来,很不雅的拍了拍**上的灰尘,嘟着嘴嗔怪道:“是呢,我可是孟家姑娘,世子爷要是想要杀人灭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孟昭又睨了睨他身后的尸体,道:“在自家表弟的婚宴上杀人,世子爷也真是半点不怕煞了他们的姻缘。”
谢殷鹤将匕首塞进靴子里,好笑的看着她:“如若他们真的相爱,那也不差这点子福气。倒是你,孟小姐那日的泼辣呢?方才不该用袖箭往我胸口来一箭吗?”
“嗤,哥哥说了,我那个袖箭精巧得很,对付齐显易那种纨绔还行,若是换成你,”孟昭挑眉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袖箭一出,你就是一开始不想杀我,也该往我心口上捅一刀子了。”
说着,孟昭小心翼翼地觎了他一眼,嘟囔着:“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后面的话孟昭说得几乎像蚊子哼哼,小的听不见了。
孟昭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的往后退,手里的金丝小扇摇的飞快。谢殷鹤早就将她的动作收进眼底,便出言调侃道:“啧,我原以为孟小姐是个胆识过人的,原来也不过尔尔。”
他的眸子很透亮,淡青色的直裰显得他清俊又儒雅,和方才嗜血杀人的好像不是一个人,眉眼间含着笑意,他的眉也很好看,好像精心修剪过的。他整个人,都好像匠人仔细雕琢过的一块玉。
孟昭冷哼一声,说道:“有把握的自然叫做胆识过人,可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没脑子了。”
“这话说得好,”谢殷鹤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对孟昭的欣赏又多了一点,他扭头看了尸体一眼,笑道,“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孟昭半点都不想掺和进去,闻言四处看了看,说道:“人?什么人?哪里有人?本小姐怎么没看到?”
嘴里这般说着,眼看距离谢殷鹤的距离已经够远,便猛地转身想先逃走再说。
谢殷鹤挑眉,慢悠悠的跟在孟昭后面,仿佛半点看不出她的意图,问道:“此处地处偏僻,平时少有人来,你怎会孤身一人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