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凡是城中最俊美的男子,每一处都长在米多多的审美点上。她撇下脸皮,跟在楼少凡身后整整三年。为了追夫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亲,楼少凡仍对她冷冷淡淡没个好脸。那日城中来了个俊俏小郎君,米多多毫不犹豫甩出和离书,楼少凡却骤然变了脸。咬牙切齿的问她,“你想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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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三的晨时,菡萏水榭前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那里早早被好事者拉起一个长长的横副,上面赫然写着“凌州第一才女对抗阳城三公子”。横幅下面早已被人搭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下面是乌鸦鸦的一片人头。众人的眼里充满了好奇,个个脸上写满了激动。
台上分成两边席,一边书“才子”,另一边写“佳人”。
时值正午,才子席上已经坐着楼少凡、王敏之和钟恨离,而佳人席上却空空如也。
王敏之看着楼少凡道:“米小姐莫不是怕了这阵仗,不敢来了吗?”
楼少凡淡淡一笑道:“这个世上没有她会怕的事情,你是没有见识过她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功力,她如果不来才真的是怪事一件!”
钟恨离笑道:“少凡说对了,她来了!”
两人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却见米多多坐着四人抬的软椅晃晃悠悠的从远处走了过来,她的身畔站着几个侍女,每个侍女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篮子,一边走一边往她的身上撒花。她身穿一件雪色绣花长裙,裙摆在风中轻轻飞扬,头顶上打着一把阳伞,看起来妩媚多姿。
楼少凡一见到这个阵仗不禁莞尔,这种招摇而嚣张的处事方法实在是符合她一惯的作风。钟恨离和王敏之两人却傻了眼,这是什么跟什么?
转眼间,米多多已经来到了台前,她从那顶软轿上走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轿上,却见那轿子极为特别,下面居然是空的。原来那一日米满仓打米多多的**,刚被打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能走能跑能跳,可是到了第二日,她的**便肿了起来。根本没有办法落坐,也没有办法走路,于是她便命米府的工匠替她做了一个漏空的软轿,她又怕她的样子引人嘲笑,所以便命丫环散花以转移众人视线。
王敏之见她样子招摇,那轿子更是别具一格,见她缓缓的朝他走来,终于回过神来道:“米小姐珊珊来迟,莫不胸有成竹?”
米多多双手抱在胸前道:“厉害厉害,王公子莫不是有透视眼,以至于连我胸里有什么都看得清楚!”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骂,该死的老头子,打那么重做什么,还真的想打死她啊!为了不被人嘲笑,她将往日一蹦一跳的走路方式必为缓缓而行,不想这般一走,倒让她显得淑女又大方。
好在今日的比试是作画,作画都是站着画的,否则她不能落座的样子只怕又要被有心人传的极为不堪。
王敏之愣了一下,脸上一片尴尬,楼少凡在旁笑了笑道:“马上就要比试的时间了,两位可以开始了吗?”
“我先来说一下比赛规则吧!”米多多朗声道。
王敏之点了点头,米多多道:“我们今日比赛作画,不若往常那样比试笔墨功法,而是两人各作一副画,放在这里竟卖,谁的价高谁便是赢家,如何?”
王敏之将手负在身后道:“悉听尊便!”对于他的画技,他是自信满满。
米多多笑眯眯的道:“不知道王公子的同心锁准备好了吗?”
“输的不会是我。”王敏之浅笑道,他过身看着底下那下围观的百姓道:“我乃太师王芾之子王敏之,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们捧场!”
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有人大声喊:“王公子,你的画我预定了!”
“王公子的画是我的!”
对于他的身份,底下众人早有耳闻,王敏之的画一直是千金难求。他作画从来不是有求必应,需得符合他的脾性才会做画。凌州有不少大户曾去过阳城,其中不乏故弄风雅之辈,曾出千金并托关系找路子以求得他的一副画而不得,早有人听说他和米多多比试,早早的就赶到现场,一听说是以这种方式决输赢,台下已有不少人眼露绿光。
米多多一见这种架式,吓了一大跳,这些人的激动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王敏之见她的脸上有些疑重,微笑道:“你后悔已经晚呢?”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了!”米多多大声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心虚了,只是一想起她的计划,又硬着头皮挺起胸膛俯视众人。
“米小姐请!”王敏之走到宣纸前道。
米多多微微一笑道:“你远来是客,我让你先。”就算明知不是对手,也绝不能失了风度。
“恭敬不如从命!”王敏之也不推拒,提起笔便开始画起来。
米多多一见他动手的架式,就知道眼前的人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再见到他运用笔墨潇洒自如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他的泼墨技巧娴雅而高明,对于色彩的对握更是独到的很,那一株兰花被他画的神韵全出,高傲而孤寂,配着旁边的青石流水,清雅无比,却又透着丝丝淡寞。
米多多见他画完之后,撇着嘴道:“弄半天就画了这么一支破兰花,真丑!我看是没有人会买了。”说罢,作势便要去撕画。米多多生存法则之一:明知不是对手的时候,就要将证据全部毁灭。
只是她的手还没升过去,一把折扇敲上了她的手,痛的她大叫起来,她咬着牙道:“你心虚,想存心打伤我的手,让我不能参加比赛是不是?”
王敏之淡笑道:“我对自己下手的力道再清楚不过,米小姐不必担心。”
早有人将那副画挂了起来对着人群道:“起价一百两!”
“我出两百两!”
“我出三百两!”
“……”
群情激忿,纷纷喊价,最后那一副画被人以两千五百两的银子买走,在凌州,两千五百两可以够普通老百姓过一辈子了。而那买走画之人仿似未有所觉,反而满脸兴趣,仿佛捡了一个大便宜一般。
王敏之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扭过头来对米多多道:“米小姐,我早就想欣赏你的大作了,请!”
米多多轻轻一哼道:“那些人真没眼光!”说罢,她走到画像前提笔便画,开始在心里祈祷菩萨保佑她的绝世好点子一定要起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