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竹椅中,病歪歪的男子,董小南有些吃惊地瞪大眼。这就是她将来要服侍的主子吗?他看上去,如此地弱不禁风,简直让她怀疑,会不会在某一天,就睁不开眼,不过,既然拿了人家银子,就得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对不对?话说,公子,我只是您的丫头,只是丫头而已,董小南高攀不起,董小南只想跟家丁眉来眼去…...
主角是董小南孙睿鸣的小说是《公子宠婢成长记》,是作者自由精灵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竹椅中,病歪歪的男子,董小南有些吃惊地瞪大眼。这就是她将来要服侍的主子吗?他看上去,如此地弱不禁风,简直让她怀疑,会不会在某一天,就睁不开眼,不过,既然拿了人家银子,就得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对不对?话说,公子,我只是您的丫头,只是丫头而已,董小南高攀不起,董小南只想跟家丁眉来眼去…......
“唔唔……”董小南用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脱不开束缚。
她本来在竹林里拾蘑菇,想着中午给太安和少爷炖锅鲜汤,哪晓得一只布袋从天而降,把她整个给罩住。
等她再次看见亮光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前站了个一身肥肉,穿得花枝招展的妇人。
“何妈妈,看看今天的货色。”
“哎哟哟,让我瞧瞧,仔细瞧瞧。”何妈妈弯腰凑到董小南近前,抬起她的下巴,从她的额头,眼睛,鼻梁,一直细细打量到胸前,才“啧啧”了两声道:“模样倒是好模样,却少了股女人味,老规矩,五十两银子。”
“何妈妈。”瘦汉子的语气很是为难,“你看这——我这做的,可都是刀口上的买卖,要是哪天出了事儿——”
“出事儿?”何妈妈楞他一眼,“有你做巡府的舅舅罩着,能出什么事儿?”
“话虽如此说,”瘦汉子两手在身上擦了擦,“妈妈好歹给多些儿吧。”
“既这么着,罢了,算我吃点亏,再给你十两银子,再多,便没有了。”
“多谢妈妈,多谢妈妈。”
直到瘦汉子拿了钱走人,何妈妈的目光落到董小南身上,她才恍惚回过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乐坊。
“我说小丫头啊,你也别怨自己命苦,但凡进了我这个门儿,好好调理调理,保管你穿绫罗戴珠玉……怎么样?”
董小南挣了挣:“你先解开我的双手。”
“这个没问题,不过我可得先说好,你不许折腾什么妖娥子,否则看我不打断你的双腿。”
“嗯。”
“来人。”何妈妈一招手,立即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龟奴。
“给她松绑。”
两个龟奴却没有动手。
“怎么着?”何妈妈翻翻眼皮,“没听明白?”
其中一个龟奴这才弯下腰去,解开董小南手腕上的绳索,董小南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
“这丫头,倒是挺沉得住气。”另外一个龟奴捏着下巴道。
“从今儿个起,你就叫小杜鹃,先跟姑娘们学学跳舞,学学刺绣,学学诗词歌赋,等过段日子,再挂牌接客。”何妈妈说完,正要离去,却听董小南道:“等等。”
“嗯?”
“这是——哪里?”
“哪里?春红院啊。”
“我是说,县城,还是省城?”
“这个么,你就不用多管了,小喜儿。”
一个留头的丫环走上来。
“带她去风月阁,先挑几件出彩的衣衫儿,再好好地洗个澡,让彩珠给她画个妆,再带到我房里来细瞧瞧。”
“是,妈妈。”喜儿说完,便上来拉董小南。
董小南眼珠一转,暗道这何妈妈是老成精儿的人,向她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同这小喜儿好好地攀扯攀扯。
于是,她一面跟着小喜儿上楼,一面随口问道:“你叫小喜儿是么?”
孰料她一连问了好几声,小喜儿却闷着一句不答,直到把她领至一间挂着粉红绣帘的屋子前,方停住脚,往旁一站,轻轻扣了扣房门:“彩珠姑娘,来新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方走出个打着呵欠,酥胸半裸,粉面桃腮的女子,水眸儿往董小南身上一撩,表情十分地不耐烦:“哟,这何妈妈什么眼神儿,此等货色也要?”
小喜儿仍是一句话不说,曲身蹲了个万福,转头下去了。
“进来吧。”
董小南踏入房内,扑面便闻一股子媚香,定睛看去,满屋子镶金错玉,布置得十分地奢靡,与她此前住过的地方可是大不相同。
“几岁了?”
“十七。”
“还是个雏儿吧?”
“雏?雏?”董小南一口唾沫卡在喉咙口。
“没事,等何妈妈给你找了女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彩珠说完,把董小南拉到里屋,从箱笼里挑出几件衣衫,比了比,点头道“还不错。”
她把衣服扔了,转头出去,没一会儿折回来:“你且先去洗个花瓣澡,回头我再替你拾掇。”
董小南逆来顺受,没有表现出半点抗逆。
让洗澡,她就洗,让换衣衫,她就换,整个人像个木偶似地,直到彩珠给她画好妆,瞧着镜中的自己,董小南倒微微吃了一惊——她的模样倒不出彩,可这么一妆扮,倒也还有几分妩媚之姿。
彩珠放下香饼儿,拉着她的手出了屋子,一径行至楼下何妈妈处,隔帘儿听见有动静,便收住脚步。
门里传出女子“呜呜”的泣声,还有鞭子抽打的闷响,大约有半盏茶功夫,房门开了,两个龟奴拖出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女子,往院子西边去了。
“这紫琴啊,就是爱折腾,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装什么清高,成日里瞎折腾,结果自己受罪,不如乖乖从了,少吃些皮肉之苦。”
董小南听在耳里,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
“进去吧。”彩珠把她拉进屋里,何妈妈余怒未消,手里仍掂着那根血淋淋的鞭子,两只鱼泡眼往董小南身上扫来,随即却和缓了。
“彩珠,你的手艺,还算不错。”
“都是妈妈有眼光。”彩珠恰到好处地捧了一句。
“既这么着,从明日起,便让她跟着你,你也教她些眉眼高低,千万别让她坏了我这门子里的规矩,惹客人生气。”
“是,妈妈。”
彩珠又扯着董小南出来,安排她在自己厢房里一个小隔间睡了,次日清晨,董小南醒来,却听外面静悄悄一面,没有丝毫声响,她下地穿了鞋子,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却见楼上所有阁间都还锁着,不见半个人影,她倒也没有胡乱动作,而是走到栏杆上,环视四周——一带高墙,把这个小小的院子和外界隔绝开来,看样子,除非自己会飞,否则是断难逃离的。
再说,即使逃出去,也难预料会遇上什么事,第一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第二是既然花钱买下她,肯定不会让她轻易走脱。
其实接客不接客,或者在风尘里呆过,董小南倒也全然不在意,说不定还能玩几把,她只是不想无颜面对二少爷而已。
二少爷……倘若二少爷知道自己被卖到这种地方,会作何想呢?
整整一个白天,院里都不见人走动,待天光一收,两边檐下燃起灯笼,各个房里才热闹起来,姑娘们对镜理妆,把各自打扮得漂漂亮亮,凡听见前院里传唤,便摇着绢扇儿出去。
“小南。”彩珠打扮停当,抱了张琵琶从房里走出,“跟我一道儿去吧。”
董小南点点头,同她下了楼,穿过内院门,中院门,又上了楼。
才迈进门,一个戴着锦冠的公子便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凑嘴往她脸上亲去。
“姚公子,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必着急嘛。”彩珠一面迎合他,一面扭着腰肢撒娇。
姚公子却十分猴急,劈手夺过琵琶扔在一旁,打横抱起彩珠,便朝那帷幛里而去。董小南正要调头往外走,却听彩珠道:“杜鹃,去打盆热水来。”
杜鹃?愣了一瞬,董小南这才想起,是叫自己,于是朝楼下而去,她随意找了个人,问明白厨房的位置,又取了个铜盆,去打了满满一盆热水,复又上楼。
轻轻儿将铜盆搁在地上,董小南又折身走出。
她刚在栏边立定,谁想旁边走过来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哥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抬手朝她胸前摸去,董小南一面推拒,一面躲闪。
那公子哥儿把头摇了几下,定睛细看她:“新来的?”
董小南头次碰见这样的事,不免慌张,只是用双手撑住他的胸口,想从他怀里抽脱。
她正不知该如何解困,房门忽然打开,彩珠半裸着身体飘出来,朝那男子娇媚一笑:“杨公子,你怎么这会儿才来?”
杨公子一见彩珠的浪荡样儿,顿时三魂去了两魂,自然抛下董小南,且又逐着彩珠去了。
董小南这才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在这种地方呆久了,难免会沾染上肮脏气,还不如趁早走的好,哪晓得刚到楼梯口,何妈妈便迎面而来,冷不防瞧见她,立即冷下脸来:“不是让你在姑娘屋子里呆着么?去哪里?”
“妈妈……那……”想起厢房里不堪的一幕幕,董小南简直不知怎生是好。
“怎么了?”何妈妈挑高眉头,踩着步子走到她身边,“轻贱你了?姑娘家早晚都是有那么一遭儿的。”
“可,可——”
“你给我回去,好好地看着。”何妈妈将眼一楞,便把她推回走廊里。
董小南没奈何,只得再次硬着头皮走进厢房,却只用后背贴着门板,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尽量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想。
直折腾到夜里三更,两个男人才算完事儿,躺着昏昏沉沉地睡去,彩珠进沐洗间,褪去衣衫迈进木桶,用水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董小南想了想,跟过去,瞧她脸上,似乎隐有泪迹。
瞅见旁边有块香荑子,董小南便抓起来,轻轻替她揉抹,擦拭。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彩珠在水里泡了很久,复站起身来,董小南替她穿好衣衫,服侍她然后再次走到门后蹲下。
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再次睁眸时,屋中已经空无一人。
董小南揉揉眼,站起身来,她正思忖着做点什么好,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却是几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利落地换上新褥子。
大概……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带着颗忐忑不安的心,董小南出了房门,徐步往后院而去。
推开厢房门,果见彩珠脸色惨淡如灰。
董小南心里怜惜她,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在旁默默地站立着。
没多久龟奴送来饭菜,董小南接了,捧进房内,彩珠却半口儿不肯吃,只模糊睡去。
待得天色一暗,她又起来对镜整妆,贴了花钿照旧下楼迎客。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董小南看她倚楼买笑,在风月场中打转,背了人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期间楼里又进了十几名新人,要么是穷家破落户的丫头,要么是街上的流浪儿,要么就是被强掳来的。
这期间,有撒泼的,上吊的,自杀的,逃跑的,可楼里的人却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有个七八岁的丫头,因为咬伤其中一个龟奴的手指,被活活打死。
有天夜里,董小南起来小解,听见某间房内有异声,她知道这地儿不比其他地方,脏事儿太多,所以不想理会,正欲离去,却见一个男人提着裤子打开门走出,几闪几闪没了影,董小南心里一动,便踏进门里,借着十分黯淡的天光,却见前日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那个女子横躺在地上,衣衫被撕得零零碎碎。
这帮天杀的!
一股无明业火,第一次在董小南心头燃起,她已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惹事,不要发火,可是这情形,她真地忍无可忍。
“姐姐。”她凑过去,低头看着那女子,轻轻地喊道。
女子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命。
董小南将手伸到她鼻端,细细一探,还好,略有余温。